1999 年 3 月 24 日,午后两点。
赤道的烈日将海面烤得波光粼粼,陈默站在救生筏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细密的盐粒,打在脸上生疼。张审计的声音还在对讲机里回荡,他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三叶草船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表链 —— 那里曾嵌着改变命运的机械表零件,此刻却化作了守护生命的光点。
林小羽将父亲的信小心翼翼地塞进防水袋,抬头时目光与陈默相撞,少女的眼神里交织着担忧与信任:“你真的相信张审计?” 她的声音被浪涛声打散,钢笔早已遗失,但她依然习惯性地握紧拳头,仿佛那支承载着父亲意志的武器还在手中。
陈默还未开口,张晨突然从筏尾探出身,拍立得的残骸在他胸前晃荡:“不管怎样,我这条命是陈默哥和小羽姐救的,就算是陷阱,我也 ——” 少年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绷带下渗出的血渍在海水浸泡下愈发刺眼。
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张审计的声音再次传来:“陈默,看见船队最中间那艘旗舰了吗?顶楼的玻璃舱里存放着三叶草组织的‘命运核心’,只要摧毁它,就能斩断所有控制网络。” 老审计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们在沿途布置了十二道能量屏障,每一道都需要特定的生物节律频率才能破解。”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残留的零件能量开始躁动。他想起冷冻舱里的三叶草图案,想起父亲说过的 “齿轮的平衡”,突然明白了什么:“张审计,那些能量屏障的频率... 是不是对应着十二个‘时间锚点’?”
短暂的沉默后,对讲机传来一声叹息:“果然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没错,当年他们从你父母的基因里提取数据,培育出十二个完美实验体,分别安置在全球十二个时区。而你,就是激活他们的钥匙。”
林小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所以我们要先找到其他实验体?可他们究竟在哪里?”
“在你脚下。” 张审计的话音刚落,救生筏突然剧烈摇晃,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下方掠过。陈默俯身望去,透过清澈的海水,他看见一艘潜艇缓缓上浮,艇身上斑驳的三叶草标志在阳光折射下忽明忽暗。
舱门打开,张审计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审计员的西装沾满油渍,脸上有道新鲜的伤疤,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欢迎登上‘希望号’,孩子们。” 他伸手拉陈默上船,手掌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衣袖传来,“这艘潜艇原本是三叶草组织的秘密运输船,现在归我们了。”
潜艇内部弥漫着机油和消毒水的气味,仪表盘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停。张晨举着从货轮上捡来的金属管,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张审计,你怎么还活着?当时货轮明明...”
“因为我从来没打算死。” 老审计员按下一个按钮,墙壁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监控屏幕,“三个月前我就知道有这一战,所以在钟楼决战后就开始布局。”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坐标,“这些红点代表其他实验体的位置,而我们的第一站,是北极圈的冻土实验室。”
陈默盯着屏幕,突然发现某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这个... 它在靠近我们!”
张审计的脸色骤变:“糟了!是‘追猎者’,三叶草组织最危险的实验体!他的生物节律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一旦被追上...” 他的话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潜艇开始剧烈震颤,“来不及解释了!陈默,试着用你的能力连接潜艇系统,或许能...”
“我试试。” 陈默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动的能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父亲在实验室调试设备的背影,母亲哼着摇篮曲的温柔嗓音,还有机房里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瞬间。当他再次睁眼时,机械表零件的光点在他掌心凝聚,与潜艇的控制系统产生共鸣。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换,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身体周围环绕着扭曲的光影,每走一步,海水都为之沸腾:“陈默,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交出你的基因密钥,或者看着你的朋友们,成为时间齿轮下的牺牲品。”
林小羽握住陈默的手,温度透过指尖传递:“我们一起。” 张晨举起金属管,绷带滑落也浑然不觉:“算我一个!”
陈默握紧拳头,光点化作一道光束射向屏幕:“想要密钥,就来拿!” 潜艇在他的操控下猛地加速,冲向迎面而来的 “追猎者”。而在潜艇深处,张审计望着手中的怀表 —— 表盘上,三叶草图案正在缓缓转动,仿佛预示着这场终局之战,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