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星城前往四级的阵安城,按照目前飞船的行驶速度,约莫要八天时间。
这八天里,对于郑卫风来说,略微有些难熬。
他原本就在阵盘里被封了十几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修养灵体,但偶尔醒来也会孤寂。
要不是他意志力强大,早就被那狭窄的小抽屉四面昏暗无人的密室给逼疯了。
所以他一被解封,嘴里就叭叭不停,恨不得把这些年没说的话一次性都说完。
于是造就了他和沈凌二人的矛盾。
他想说话,对面的小情侣的话他插不进去,等到他能加入了,两人却又想去修炼了。
为此,他还得到了一句:“你没事做吗?你是灵体不需要修炼的吗?”
灵体怎么修炼?
大概是这句话太伤人了,郑卫风的表情也太过震惊了,沈雁回良心大发,说道:“要不你去研究一下如何恢复身体或者如何利用灵体修炼?这样你也不至于无事可做。”
旁边站在沈雁回身后揽着她的腰的凌霄同意地直点头,就差说不要打扰他们了。
郑卫风无奈地点头,然后在自己的专属位置——飞舟最中央的客厅软榻上自闭了。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该提出一些条件再走的。谁知道这对小情侣这么凶残,一点都不顾及灵体的感受。
又过了一天,午时沈雁回和凌霄从房间里来到客厅,姑且关心一下孤寡老人。
郑卫风看到两人来到客厅,一个面色红润,一个唇角破了一道口子,心里冷笑。
两人身上的气息越发相近。
原本的两人,他第一次见到时,沈雁回身上的气息就像是一片冰原,但是不小心沾染了一点草木香;凌霄的气息则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有一些冬消雪融后的味道。
现在,沈雁回身上的气息生机和冰原各占一半且彼此融合的趋势越来越深,凌霄身上也同样如此。
但是按照他嗅到的气息,这俩明明还是雏啊,怎么身上伴侣的气息这么浓郁呢?
嗯对,灵体对这些味道很敏感,毕竟都是灵气嘛,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
他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好奇,脱口而出:“你们身上彼此的气息为什么这么浓郁?”
“嗯?我们的功法比较特殊。”凌霄真诚地敷衍道。
“呸,骗鬼呢。你们身上的气息不是功法能达到的。”郑卫风毫不留情地拆穿。
凌霄面容平静地摆出了中午的菜肴。
这些菜肴是他的空间戒指里常备的,就是以防两人在外面想吃点东西却吃不到,所以他准备了好多,种类都不一样,还都是沈雁回和他爱吃的。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沈雁回碗里,又拿出甜品摆上,才抬起眼回答郑卫风的话。
郑卫风看着凌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差直接上手喂饭了,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凌霄刚想开口,却被沈雁回一筷子菜堵住了。
他嚼了嚼,又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沈雁回,暗暗一笑,也就不开口了,默默吃饭。
“喂,不是,又撇下我一个人是吧?”郑卫风不满地大声嚷嚷。
“哼,今天我要当一个没眼色的长辈。”他暗中发誓。
不想再看伤人眼睛的一幕,他飘到了船舷上往下看风景。
突然,一幕打斗的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双方人数悬殊,一方十人围困住两名修士。
那两名修士背靠背,身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渗血,脸色煞白,对比于周围的十人,面色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强弩之末了。
而围困住他们的那十人显然是个群喽啰,旁边还站着三个人。
身着华袍、面容猥琐的男子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看着受伤的两人,心情显得十分好,脸上是盖不住的得意。
旁边的两人显然是他的护卫,护持在他的左右,手中拿剑,警惕周围的动静,没往受伤的两人多看一眼。显然,他们确定,这两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总不过是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事情,郑卫风兴致缺缺地看着,飞舟眼看着就要过去了,谁料被围住的那名女子怒斥的声音十分大,就连他也能听到。
这一听,他就不得不管了。
“呸!郑旭,你不过是占着郑家的名头,谁不知道郑家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你是郑家人,实际上都不知道隔了多少辈了,就是个借着郑家的名号打秋风的穷亲戚。”
“他们内部的都争斗不休,哪能管得了你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你就算把我俩给杀了去邀功,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唉?郑卫风这时就有兴趣了,一旁在吃饭的沈凌二人也走过来凑近往下看,飞舟就这般悬浮在上空的隐蔽处,没让他们发现。
“呵,你以为你们不说那个人在哪里,我就找不到吗?就是可怜你们这两个小鸳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我可是很好心的。”
“下辈子投胎,可要选个好一点的去处,啊。”
坐在椅子上的华袍男子冷笑道,说了一通似讥似讽的话,而后吩咐道:“动手。”
只是突然间,地面升起了一道阵法护住了两人,一道金光从阵法中心弹出,把周围的十人纷纷摊开。
两名护卫顿时撑开自身的防护罩,两相叠加护住了己身和座位上的华袍男子。
“哟嚯,不容易啊,终于把你逼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放弃你这两名朋友呢。”华袍男子看着从一棵大树身后缓步出来的狼狈的男子。
从飞舟上可以看到,新出来的人物戴着斗笠,头发杂乱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袍比起破布烂衫好不了多少。
明明本该是一身狼狈的装扮,可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拓。
来人抬起利鹰般的眼睛,锐利的目光直刺向华袍男子,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要找的是我,放了他们。”
旁边脱险的两人踉跄地走到男子身边,担忧地说道:“徐大哥,你不该出来的。”
华袍男子装模作样地像是深受感动一般揩了揩并不存在的眼泪,啪啪鼓掌两下说道:“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画面。”
接着,又对着狼狈的修士说道:“那道阵法是阵族的叛徒教给你的吧?你只要说出他们所在的地点,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