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五月中旬的归化城大同府内,正在召开军事会,大同军得到探马汇报,入关抢劫的后金兵已经撤兵返程,大同军为了做出应对,召集了千总以上将领参会,会上军事胡高仁介绍后金情况:“皇太极兵分三路撤退,第一路是蒙古旗,大约两万五千人,他们老窝被端,急于回援,第二路约两万人,押送从大明掳掠的财物和人口,将于两日后出关,第三路由皇太极亲自率领三万余人,将于四日后出关,大家都说说我们伏击哪一路,”张小飞道:“蒙古旗的人回援他们大本营肯定要经过归化城这里,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也有两个千总支持他的观点,白虎营的千总沈巍道:“在蒙古旗的老窝,大同盟足有五万多人在那里,自有他们对付蒙古旗回援的军队,我们大同军应该全力解救被后金掳掠的十万老百姓,”张小飞道:“要是还没解救到,就被他们断后的皇太极赶上来包了饺子怎么办,”张小飞的观点也得到一些人的支持,互相相持不下。
我看再这样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站起来道:“我们虽然现在身在草原,可不要忘了我们身为大明人,难道眼看着自己的十万族人沦为外族的猪狗牛马?我觉得为了营救他们,哪怕是我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看到同胞遭难,难道我们能无动于衷吗?”众人被我的话感染了,纷纷表示:“族长,你就说怎么救吧,要是能救下十万同胞,就算死了也值了,”
我把地图在桌上摊开道:“后金人要想回他们的盛京,只有两条路,一路就是走承德赤峰山区,一路就是走漠东草原,他们押着辎重和十万俘虏,绝对不敢走漠东草原,那里有五万多大同盟的队伍在那里,为了安全,他们必须走承德赤峰山区,我们则在中途设伏,”沈巍道:“族长,这次我们可否在后金军晚上宿营的时候夜袭?”我摇头道:“这次的难点就是十万同胞和他们混在一起,夜袭的话势必要误伤很多人,”张小飞道:“那就是白天伏击也会误伤很多人啊,”胡高仁道:“可否这样,先派一支人马袭击他们,吸引他们主力追击,然后在途中伏击他们,这个时候在有另一支队伍去救人,”大家都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开始商量细节,毛承禄道:“开始去袭击的队伍不能少了,要是太少也不能把他们主力吸引出来,可是埋伏的人更不能少,要是少了也不能消灭敌军主力,还有最后救人的队伍要有绝对的优势熄灭留下看守的后金兵,”大同军还真是力量单薄啊,我笑道:“你们可不要忘了那被俘的十万同胞,只要我们冲过去,先解救一部分人,人后他们就可以自救了,等他们手脚的捆绳都解开,可以发动他们帮助我们对付后金兵,这是个难点,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成败关键,”
胡高仁道:“那就请族长分配人手吧,”我看了看各营千总道:“去袭击和引诱敌人的任务就骑术稍好一些的由朔风营、赤焰营负责,埋伏的任务就交给裂石营、苍狼营,最后救人的任务就交给白虎营,”各营千总都站起来大声应诺,胡高仁又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伏击地点的选择,一是不能太远,二是要便于我军居高临下打击敌人,”众人都纷纷思索起来,确实这个伏击地点要是能选好了,就是成功一半了,最后还是贾斌站起来道:“师叔,你忘了,我们上次打劫孔家商队的那个地方就可以啊,”张小飞、马平川、常义三个人也纷纷附和,我也想起来了,黑山子庙那个地方是晋商去后金做生意的必经之路,肯定也是后金人马要经过的地方,在那边设伏确实比较合适,,最后各营之间相互配合的细节也开始相互交流起来。
在他们各千总交流怎么配合的时候,我和大同军军部的三位高层商量起预案,我对他们三人道:“这一仗大同军一万三千人,后金有两多万人,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到了,大同军的主力都在这里了,要败了,我们很久也很难翻身,”胡高仁道:“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就是朔风营和赤焰营被敌人困住,没机会逃跑,也更谈不上引诱敌人到伏击地点了。”毛承禄道:“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是其他队伍都要及时赶过去,和敌人决一死战。”胡高仁道:“那就要多安排哨探,及时报信,”
第二天,大同军的各营就提前运动到通往黑山子庙沿途的山坳里躲藏,等到敌人往这个方向过来了才会前往埋伏地点,敌军比预计的还要晚一天,大同军一直在山坳里多躲藏了两天,到第三天才接到后金军往这个方向过来的消息,各营这才运动到自己该出现的地点,胡高仁是个文弱书生,所以让他跟随裂石营和苍狼营,我和毛承禄张小飞则跟随了白虎营,以便随机应变,后金人可能押着十万俘虏和辎重,走的也太慢了,一直到了中午,才在望远镜中看到,他们的队伍,正午的草原蒸腾着热浪,后金的押送队伍如同一条蠕动的污黑巨蟒。两万披甲骑兵组成的阵列像道移动的铜墙铁壁,最外围的巴牙喇护军手持狼牙棒,他们的马蹄踏碎焦枯的草茎,扬起的尘土裹着滚烫的沙粒。十万汉民用粗粝牛皮绳串联成串,麻绳在浸透汗水的皮肉上勒出深痕,不少人脚踝磨得溃烂,在沙地上拖出暗红的印子。
“磨蹭什么!” 镶白旗的牛录额真暴喝着,镶金腰刀狠狠劈向后颈,将一名蹒跚的老妇砍翻在地。她怀中的襁褓滚落一旁,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瞬间被纷乱的马蹄声淹没。汉民们恐惧地缩着脖子,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 三天前那个替孩子找水的男人,此刻还吊在队伍最前端的旗杆上,暴晒的尸体爬满苍蝇,在闷热的风中轻轻摇晃。
满载财物的桦皮大车吱呀作响,车上堆积的绸缎与青铜鼎器。几个正蓝旗士兵狞笑着将老人推进干涸的沟壑,用明火枪点燃他们的衣角,看火苗顺着汗湿的衣料窜起。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绝望的尖叫,几个后金兵拖着个红衣少女往马队后方走去,她挣扎时扯落的绣花鞋,转眼就被滚烫的马蹄踏成碎末。
后金的队伍绵延数里,每一寸土地都留下汉民的血泪,一里外躲藏的白虎营将士个个看了都目眦尽裂,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和敌人拼命,后金的队伍已经从白虎营眼前过去一半了,这时从前后两个方向各冲过来一支人马,隆隆的马蹄声像奔雷,敲击着地面,带起漫天沙尘,他们还没有靠近后金军的队伍,后金的贝勒待善就派出两支骑兵迎了上去,两军的骑兵相距一百步,大同军的枪声就响了,后金骑兵冲在前面的就纷纷坠马,大同军连开三枪之后就侧向跑开,整理好队形就又跑回来,放几枪之后就又离开,每次也只能消灭敌军三两百人,折腾几回后,两支大同军的队伍就汇合到一起,这时候本来拉得很长的后金骑兵队伍也聚集到一起,在一个甲喇额真的带领下向大同军冲了过来,大同军开了两枪之后就拨马便跑,后金兵也是气坏了,跟在后面是紧追不舍,还真有几个跑的慢的大同军兵卒被后金兵追上砍死。一口跑了十来里,到了一个山谷,两边还都是密林,经验丰富的将领都知道逢林莫入,可是这些后金军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近更是在大明复地大杀四方,把汉人都看着弱鸡,前段时间在归化城吃的亏早就忘了,跟在朔风营和赤焰营后面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