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固。
连迟钝的景王都感觉出了不对劲。
景王小心翼翼地问着瑞王:“十哥,是不是你准备的饭菜惹皇兄不高兴了?”
瑞王脸色苍白。
他也不知道啊。
为了稳妥他还特意去御膳房问了陛下平日爱吃的菜,就是这些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暴君笑容扭曲,端着盛满的粥喝了两口:“十弟有心了。”
“常胜。”暴君放下粥冷淡的瞥一眼在旁边布膳的常公公:“给瑞王赏。”
常公公顿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小匕首。
常公公走到下首,瑞王的面前,将匕首递给他:“恭喜瑞王了。”
瑞王面色越发苍白了。
暴君坐在语气轻浮:“怎么,十弟瞧不上朕的赏赐?”
瑞王立马跪下:“臣不敢。”
暴君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笑非笑地盯着瑞王。
瑞王指尖发白的接过常公公手中的匕首:“臣叩谢陛下赏赐。”
暴君起身,在一阵恭送声中回了宫。
*
池早直接被送回了永寿宫。
一路上池早一直都在想那柄匕首的含义。
想破头都没想明白。
等到了宫里,池早就扒拉着沉香好一顿问。
沉香一问三不知。
不过沉香告诉池早可以去问问康文海。
“康文海不一样吗?”池早疑惑。
沉香瞄着在外头院子里喝茶的康文海:“他啊,之前在御前伺候过算不算不一样?”
池早嘴变成了o型。
她震惊地猛的站起:“那可太不一样了啊!”
康文海竟然伺候过暴君?
那她岂不是可以通过康文海知道些暴君的事情?
池早立马让沉香把康文海叫进来。
康文海恭恭敬敬地对着池早行礼:“小主。”
池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康文海长着一副沉稳的样子,五官拆开一看,能发现他的那双眼睛透着阴狠。
整个永寿宫,除了沉香,剩下的人池早都是只知道名字对不上人。
康文海倒是有点印象。
上次的西瓜和游戏都是他出面的。
只是,怎么没见当时暴君有提过他呢?
池早撑着下巴:“听沉香说你曾在御前侍奉过?”
康文海头垂得低低的,让池早看不到他的表情:“奴婢只是在重华宫做一个洒扫的太监。”
池早唇一扯。
骗鬼呢?
重华宫一个洒扫的小太监到她的宫里能成大太监?
池早觉得康文海是有什么顾虑,索性也不问别的,直接进入主题:“你知道陛下一般赏赐人匕首都代表着什么吗?”
康文海抬起脑袋。
池早眯起眸子:“看来你知道。”
康文海抿下唇。
*
暴君登基的第二年,遭遇的刺杀不断。
最大的一场刺杀是在千秋节上。
那场刺杀是由皇室主导的。
主导人是暴君的二哥——端王。
那个时候暴君的疯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端王不满先帝将皇位传给暴君,在千秋节当天谋反。
那天端王趁着敬酒之际,从袖中掏出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暴君的胸口捅去。
暴君反应不及被捅中,当场眼睛猩红一脚将端王踢开。
当时的端王是暴君最信任的人。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暴君彻底没了理智。
那天千秋节的天是昏暗的,整个宫宴被血腥味充斥着。
那之后,暴君将这个匕首当做赏赐赐给惹他不快的人。
每个得了匕首的人,不是夜里横死就是发生意外断胳膊断腿。
池早听完,想到被赐了匕首的瑞王。
康文海问:“陛下将匕首赐给了谁?”
池早下意识回:“瑞王。”
康文海抿下唇:“小主,您听过一句话吗?”
池早微微抬眼。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康文海留下这句话就退出了内殿。
池早品着这句话,最终捏紧了手指。
次日一早,太后就宣了暴君去慈宁宫。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听慈宁宫里的人说,暴君当时的脸色不是很好。
当天上午重华宫就死了一个宫女。
池早在永寿宫听着的时候正在做蛋糕。
听完康文海说的那些,池早一直觉得心里不得劲,所以她就准备做点甜的吃着宣泄。
池早只是顿了下就继续埋头做蛋糕了。
与她无关。
可能是暴君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小暴君都没有出现。
池早难得的迎来了假期。
放假了池早很开心,心情好池早就喜欢出门逛逛。
皇宫不像现代,能逛的地方不多。
池早带着沉香和康文海晃晃悠悠的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
池早刚到就发现常贵嫔和林贵人坐在了御花园的凉亭里。
池早:“……”
敲,出门没看黄历。
池早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
结果常贵嫔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池早。
芙蕖蹬蹬蹬地跑到池早面前:“贵人,娘娘有请。”
池早:“……”
池早磨磨蹭蹭地到了凉亭。
“池贵人怎么见了本嫔就走?本嫔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常贵嫔品尝着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连眼皮都没掀,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恶善。
池早深吸一口气,语气讨好:“姐姐误会了,我只是看姐姐兴致正浓,怕惊扰了姐姐兴致。”
林贵人帕子捂着嘴笑:“妹妹倒是识时务。”
池早跟着笑。
“妹妹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不把恩宠分点给姐姐们呢。”林贵人笑眼如刀,锐利地扫向池早。
池早:“……”
她也想啊!
谁想拿着一份工资伺候着两个老板啊!
池早想了下,以退为进,捏着帕子学着林贵人刚刚的模样开始哭泣。
“妹妹也想啊,可是妹妹不想让姐姐们也陷入妹妹这般险境呀!”
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哭的伤心欲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这哭声把两人都弄得一愣。
常贵嫔咬着的糕点掉到了地上。
林贵人的帕子掉到了地上。
池早余光瞄了下,继续哭,哭得撕心裂肺。
常贵嫔与林贵人两人面面相觑。
常贵嫔看池早哭得这么难受,也有点心疼:“别哭了。”
池早继续嚎:“姐姐就让我哭一会儿吧!今日不哭,我怕是往后都不敢哭了。”
常贵嫔眼皮一跳。
有这么严重?
林贵人抿着唇:“你先别哭了,你要是有委屈你说出来,我和常姐姐替你分析分析。”
池早看了两人一眼,吸吸鼻子:“真的吗?”
林贵人看向常贵嫔。
常贵嫔身子坐正:“你说。”
池早掩面眨着眼睛,吞吞吐吐地:“陛……陛下他,他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