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暴君阴恻恻的模样弄得心里一咯噔,捏着佛珠的手一顿。
暴君盯着太后嗤笑:“还是母后觉得朕要从您的母族中再提拔一位四品大臣上来?”
太后脸色难看:“皇帝脑子是不是糊涂了?后宫不得干政,你要提拔谁跟哀家有什么关系。”
暴君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母后句句皆是后宫不得干政,但过问的皆是朝事,母后不觉得矛盾吗。”
太后瞪了瞪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觉得暴君疯了。
从前这些话他是从来不敢在她的面前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个女人。
太后不自觉眯起眸子看向站在暴君身后的池早。
池早背脊一寒,下意识抬眼,与太后对视上。
池早:“......”
老妖婆突然看她做什么?
不会是因为暴君的原因迁怒她吧?
太后指着池早:“皇帝能如此放肆是因为这个女人吧。”
池早:“?”
太后继续说:“自从你独宠这个女人之后,所行之事越发荒唐。你从前杀些不听话的宫人哀家从不曾说过你,如今你动不动就杀大臣,与暴君有何异!”
暴君瞧了眼太后。
太后越说越上头,甚至直接下了命令:“来人!将这个妖妃给哀家拿下送去慎刑司!让慎刑司的人好好审审,看看这妖妃是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池早:“?”
池早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见睁眼说瞎话说的如此炉火纯青的人。
劈头盖脸几句话,她就成了别国奸细。
好好好。
老妖婆真该死,暴君快一刀砍了她!
池早看向暴君,一脸委屈:“陛下,嫔妾冤枉啊!”
暴君拉过池早,怜惜地拍拍池早的手:“朕知道。”
【蠢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池早委屈的挤出了几滴眼泪:“陛下,您知道的,嫔妾除了您的召见外都不曾出过永寿宫,嫔妾怎么可能会是别国的奸细呢。”
暴君安抚的摸下池早的脑袋:“朕的爱妃怎么可能是奸细呢,要也是别的人。”
暴君眼神一厉,扫向太后身旁的沈全:“给朕将此人拿下!”
忽然涌出许多人,直接将沈全给压住。
太后吓得花容失色,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放肆!哀家看谁敢动!”
四周都是暴君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太后的命令。
沈全是太后最宠爱的一个太监,如今被暴君的人抓住,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太后脸色难看,咬着唇瞪着暴君:“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暴君拉着池早,摆弄着她的手。
池早有点难受。
暴君从来没跟她这么亲近过。
忽然来这一出,让她浑身不自在。
常公公站在暴君的身前,笑着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经查实,沈全是潜伏在皇宫的南乌奸细。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娘娘您的安全着想。”
太后脸一阵青一阵白:“胡说!沈全能进慈宁宫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他不可能是奸细!”
暴君累了,站起身拉着池早离开:“将人带走。”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的道:“站住!”
暴君脚步微停,稍微偏了下头:“母后还有吩咐?”
太后咬着牙:“这些事哀家都可以不过问,任由你处置。但是选秀之事,你得提上日程。”
暴君唇角一勾:“慈宁宫发现奸细行刺,太后惊觉受了惊吓,得了重病,朕深感痛心,故选秀一事暂不举行,待太后病好之后再议。”
“还不快扶太后回去休息。”暴君扫了一眼边上的一个宫女,冷冷道。
暴君留下了一堆人,专门伺候太后。
跟着暴君离开慈宁宫的路上,池早一直偷偷得盯着暴君看。
路上暴君的心声也挺丰富。
【朕不愧是最聪明的皇帝,一个照面就把南乌奸细和太后一网打尽了。】
【朕真厉害!】
【嘻嘻!耶!】
【父皇要是在的话也一定会夸朕的吧......】
【蠢女人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朕?】
【蠢女人一定也是被朕的魄力和聪明给震慑到了!】
【一定是!】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沉迷在朕的魅力里吧!】
池早:“......”
一下子,暴君英明神武的滤镜在池早心里崩塌,碎成了渣渣。
暴君心声一路维持到了重华宫才停下。
池早耳朵终于清净了。
她松了口气。
暴君一进重华宫就斜眼吩咐池早:“去给朕端一杯西瓜汁上来。”
池早:“......”
她任劳任怨的下去了。
等她回来,就看到暴君放肆地将身上的龙袍扔在了地上。
池早:“?”
池早迟疑着喊了一声:“陛下?”
暴君回头。
池早看着眼前的人,感觉有些怪异。
脸还是那个脸。
但暴君的表情实在耐人寻味。
暴君的眼神里全是疑惑,仿佛根本不认识池早这个人一样。
暴君盯着池早,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谁?”
池早:“?”
不是?又搞什么?
池早觉得事情大条了。
她放下西瓜汁,蹬蹬噔跑得飞快,拉着常公公到没人的地方急切道:“公公,事情不好了!”
常公公没听清:“小主你说什么?”
池早指了指重华宫里面:“陛下,陛下不好了!”
常公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速度快得连池早都没反应过来。
池早回神赶紧跟着进去。
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
暴君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正在看奏折。
常公公跪在地上啰啰嗦嗦的。
池早:“?”
什么情况?
暴君看到池早,掀了下眼皮:“常胜。”
常公公连忙抬起脑袋:“陛下。”
暴君没出声,只是继续看着奏折。
常公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到了池早,忙道:“陛下,这是池贵人。”
暴君继续看奏折。
【池贵人?谁?】
池早茫然了。
暴君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转眼的功夫,暴君换人了。
池早看着暴君的眉越皱越紧,然后他恍然大悟了。
【是朕之前打入冷宫的那个池贵人?】
池早:“!!!”
【她是怎么出来的?】
暴君放下奏折,面向池早,嗓音低沉:“池贵人。”
池早莫名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