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斜睨着郑渲,语气淡淡的,带着气定神闲的恶劣。
郑渲没想到暴君真的会让他死。
此时他面如死灰,怔怔的望着暴君。
暴君欣赏了下郑渲的表情,便无趣的挥了挥手。
常公公了然,直接端着毒酒递到郑渲的面前,笑着道:“郑大人,都说人死如灯灭,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郑大人为陛下的心,陛下都已知晓,您可以放心去了。”
常公公眼神瞟了下,身边的小太监会意上前架住了郑渲,强硬地掰开了他的嘴。
毒酒入喉。
没一会儿郑渲就没了性命。
暴君坐在案首上,低头看着奏折,神情淡漠。
*
池早在偏殿午睡。
李姑姑来敲门:“小主,您醒了吗?”
池早皱了下眉。
门外的敲门声不断传来,烦不胜烦。
池早睁开眼,声音沙哑:“姑姑有事吗?”
李姑姑轻声道:“小主,太后那边来人了,让陛下和您去一趟慈宁宫。”
池早彻底清醒了。
她猛地翻身起来:“我马上来。”
池早出来时,暴君已经在步辇上等了许久了。
暴君正倚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早左右看了看,没有另一个步辇。
她眼神怪异,不会让她腿着去吧?
常公公在旁边等很久了,见池早还站在原地赶紧上前招呼她:“小主,您还在等什么呢,赶紧上步辇走人呀。”
池早一怔:“什么步辇?”
常公公目光扫向暴君的位置。
池早瞪大眼睛。
暴君似乎回神了,眉眼间有些不耐。
池早二话不说,直接爬到了步辇上坐下。
暴君疑惑的瞥一眼她。
池早回以微笑:“陛下,我们走吧。”
暴君嗯了声。
步辇是长方形的,位置刚刚好能够两个人。
池早感觉自己的腿贴着暴君的腿,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
忽然暴君的手动了下,不经意碰到了池早。
暴君顿了下。
【什么东西?】
池早赶紧收回了手,放在了腿上。
暴君扫了眼。
【奇怪,朕分明感觉摸到了样东西。】
池早屏住呼吸。
【算了,无所谓。】
【呵,太后那个老妖婆。朕不过是刚处死了郑渲,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教训朕。】
【教训就教训,喊上蠢女人是什么意思?】
池早也同意的点点头。
就是就是!
池早不明白了。
太后与暴君的战争为什么老是要拉上她一起。
上次暴君主动带着她就算了,这次竟然是太后主动叫上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跟太后算不上好不好,但她是个十足十的保皇党。
暴君要是死了对她可不利。
她可是立志要当人上人的,她要是跟太后一党,万一要是太后胜了,她这个知道太后那么多秘密的人能活着?
她不如老老实实地当暴君的妃子,当小暴君的煮饭阿姨。
暴君跟池早两人各怀心思。
在两人盘算中,慈宁宫到了。
慈宁宫的门口空无一人,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暴君只是冷笑一声就进去了。
池早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暴君的屁股后面。
慈宁宫里只有一个掌事姑姑在里面候着。
见到暴君她行礼福身,语气可称不上多尊敬:“陛下,娘娘还在休息,需要您等等。”
池早偷偷抬眼瞧了眼暴君的脸色。
黑沉沉的,像一块黑布罩在了他的脸上。
常公公对着那个掌事姑姑说:“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等娘娘醒了,陛下自会过来向娘娘请安。”
掌事姑姑挡住常公公的去路,话却是对着暴君说的:“陛下是孝子,想必等娘娘醒来的功夫耽误不了陛下多久的时间,国事也不急于一时吧。”
暴君捏下眉心,目光冰冷,吐出几个字:“拖下去,杖毙。”
四周无人动作。
常公公瞪了一眼周边人:“都是死的啊!没听到陛下的命令吗!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四周人面面相觑,犹豫着。
暴君带来的人倒是动手了,但是忽然周围涌出了不少人,都是太后寝宫里的。
暴君看着对弈的双方,眯起眸子,阴恻恻道:“阻止的一律杖毙。”
太后的人浑身一僵。
池早也抬头。
局面僵持,在这时,太后出声了。
“皇帝好大的威风啊,竟然耍到哀家跟前来了。”
太后搭着沈全的手从帘后出来,脸上还有着淡淡的潮红。
暴君没理太后,只是淡淡的道:“把刚刚那些人,连同这个女人一起拖下去杖毙。”
太后瞳孔猛地一缩:“皇帝!”
暴君斜眼瞥着太后:“母后是准备纵容这些以下犯上的狗奴才吗。”
太后瞪着眼:“他们都是哀家的人!”
“所以呢?”暴君挑眉:“母后的人就可以藐视君王?”
暴君弯着唇:“还是说这些人都是受了母后的指使,所行之事都是母后的意思。”
太后立马反驳:“自然不是!”
暴君也立马跟上:“那就拖下去杖毙!”
太后刚要说话,腰上就被扯了下。
暴君瞅着太后。
太后捏紧手指,扭头冲着那些人怒喝:“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藐视圣上!简直无法无天!没听到陛下说的吗,还不拖下去!”
一下子,整个慈宁宫都是求饶声。
太后闭了闭眼,直到慈宁宫彻底安静才睁开。
彼时,暴君已经坐下喝茶了。
池早站在暴君的身后,听着暴君开心的心声翻了无数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死老妖婆,朕今日不让你脱一层皮朕就不姓裴!】
池早,幼稚。
太后是看着暴君长大的。
怎么会看不出暴君内心的嘚瑟。
她咬了咬牙,坐到了暴君的上首处。
太后坐着,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皇帝今天是不是太放肆了。”
暴君耳观鼻眼观心,就是不看太后。
太后被暴君气得眉毛倒竖,拍下桌子:“皇帝!哀家在同你说话!”
暴君淡淡回:“母后想说什么。”
“你今日为何无故赐死郑渲!”太后厉声呵斥。
暴君轻描淡写的道:“他自己求死,朕不过是成全他,助他青史留名而已。”
太后咬牙:“青史留名?那是四品大臣,你随意一句青史留名就将人给赐死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让朝廷众臣如何看!”
暴君嘴角微微翘起,眸光锐利:“那母后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