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池早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躺在贵妃椅上,摇晃着椅子,脑中放空的盯着蔚蓝的天空。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感觉最近暴君在躲着她。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暴君都没有来找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池早脚尖点地:“沉香。”
沉香在一边站着,熟练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小主,陛下没来,常公公那边也没有消息。”
这已经是小主第二百五十次问她关于陛下的消息了。
她不懂。
陛下不来,小主不能去找陛下吗?为什么要为难她一个宫女!宫女也是人啊!
池早撇撇嘴:“我没问你这个。”
沉香翻了个白眼:“是是是,都是奴婢想说的。”
难怪小主能得陛下的喜爱。
这不就是在照镜子吗。
脾气一样一样的,傲娇还不心口不一。
害,就是苦了她了啊。
池早又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但眉头却紧紧皱着。
暴君不来,小暴君也不来。
最近小暴君出现的越来越少了。
对了,上次杏花楼的事她还没跟暴君说呢。
对!
池早猛地站起身,蹬蹬蹬往外跑。
“小主!小主你要去哪儿啊!小主!穿鞋啊!”
池早在前面跑,沉香在后面追,尖锐的声音响彻整座永寿宫。
*
重华宫。
常公公在门外守着,眼尖的就瞧着远远朝着重华宫狂奔而来的身影。
常公公眼皮一跳,忙拉过身边的站得昏昏欲睡的徒弟:“我进去禀告陛下,你在这儿守着,我没出来别让昭嫔进内殿。”
在池早即将到达重华宫时,常公公迈着小碎步匆匆进了内殿。
池早直冲冲地就想往里冲,但被常乐挡住了。
常乐乐呵呵的看着池早:“昭嫔娘娘。”
池早点下头:“我要进去见陛下。”
常乐摇头:“娘娘要见陛下得等奴婢我通传一声。”
池早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等通传?”
常乐笑眯眯的点头:“这是陛下的命令,娘娘行行好,奴婢也是依令行事。”
池早眯起眸子,顿时觉得不对劲:“陛下又犯病了?”
常乐没吭声。
池早心里咯噔一下,真犯病了。
那里面那位……岂不是真正的暴君?
池早手捏紧了下,咽了咽口水:“那你去替我通传一声?”
常乐站在原地。
池早:“……”
不是,你什么意思?
“师父已经在里面了。”常乐小声道。
池早秒懂,很安静的等着。
一柱香后,常公公从里面出来了。
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
常公公苦着脸,轻声道:“陛下让您进去。”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见:“陛下今日脾气不是很好,小主您小心一点。”
池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要不我该日再来?”
常公公定定的看着池早。
池早:“……”
最后池早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的迈过重华宫的门槛。
内殿很安静,跟她第一次来重华宫有些相似。
整座宫殿静得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不同的是,暴君此时正坐在案桌边上,整在认真的盯着她。
池早一进内殿就与暴君视线对上了。
淡漠、疑惑、好奇,各种情绪都在暴君的眸子里,但又很快一闪而逝恢复平静。
暴君平静的收回视线:“常胜说你有事找朕。”
池早连忙摇摇头。
暴君抬眸:“你的意思常胜欺君?”
池早:“!”
不是,这怎么就扯上欺君了!
池早踌躇一下:“就是杏花楼的事。”
暴君冷淡的瞥一眼池早:“这事朕已经知道了。”
池早愣住了。
知道了?
她没说暴君怎么知道的?
哦对,真正暴君是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记忆的。
【蠢女人,就没别的事要跟朕说吗?】
【朕七日没找你,你一点事儿也没有是吧。】
池早眼里渐渐迷茫。
这心声……
这不就是理智暴君吗!
那他怎么知道的杏花楼的事!
难道……
暴君开始渐渐融合了?
池早心里情绪不断翻滚,思绪万千。
暴君冷喝一声:“既然无事就少来重华宫,朕很忙,没空见你。”
池早:她又哪里惹到暴君了。
【哼!哼!哼!】
【破小早!没有你朕一样能过的很好!】
【好饿。】
【想喝奶茶,想吃蛋糕,想吃火锅……】
池早恍然大悟:“陛下,嫔妾听说您最近一直专心处理朝政,连膳食都没有好好用,嫔妾准备了点点心给您。”
【哼,还算上道。】
暴君面无表情:“放肆!没看到朕在忙吗,朕哪有空吃点心。”
池早看了一眼暴君,暴君两手空空,案桌下的脚往左撇。
暴君眼神一顿,顺着池早的视线往下移。
暴君:“……”
他猛地掰直了腿,一脸正经的坐着。
池早嘴角上扬:“陛下,公务是做不完的,您都做了这么久了,适当的休息一下没事的。”
暴君顺着台阶往下走:“你说的有道理。”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池早的身边:“点心呢?”
池早脑袋一空。
坏了,光顾着忽悠暴君了,忘记她啥也没带了。
暴君这才住意到池早的脚,眉头皱成了一团:“你鞋呢?”
【光着脚从永寿宫跑来的?】
暴君蹲下身子,抬手握住了池早的脚腕。
池早下意识缩起脚。
暴君紧紧握住低喝一声:“别动!”
白玉般的小脚此时布满了伤痕,细细看去还有点小碎石嵌在脚心,周边是灰尘造成的黑,隐隐还有淡淡的血丝。
暴君只稍微轻触了下碎石的地方,池早就惊呼出声。
池早倒吸一口凉气。
暴君脸色阴沉着,抬眸凝视着池早,吐出两个字:“活该。”
池早瘪着嘴:“嫔妾这不是担心您的安危嘛。”
她那个时候光顾着要找暴君汇报杏花楼的事了,跑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直到刚刚暴君触碰到她的伤口她才缓过神来。
“担心朕的安危?杏花楼的事都过去几日了,你为何现在才来禀告朕。”暴君冷笑一声。
暴君猛地将池早的脚松开,力道有点重,让池早摔到了地上。
暴君居高临下的问:“疼吗?”
池早吃痛的脸都扭曲了。
暴君冷冷的道:“疼才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