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凶手自首了
洛杉矶布朗家的书房里，水晶镇纸被埃里克·布朗狠狠砸在胡桃木桌面，飞溅的玻璃碴在波斯地毯上划出细碎的寒光。管家詹姆斯垂首站在阴影里，看着主人扯松定制领带，脖颈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一群蠢货！\"埃里克踢翻脚边的真皮转椅，金属滚轮撞在书架上发出刺耳声响，\"那群饭桶，连个小小的安保公司都搞不定！\"他抓起威士忌酒瓶猛灌一口，琥珀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昂贵的衬衫上晕开深色痕迹。
詹姆斯静静等待怒火平息，直到埃里克瘫坐在沙发上，才上前半步：\"先生，是否按旧金山的意思，让...相关人等自首？还有那两位FbI探员...\"
埃里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威利电话里的警告。作为刚跻身洛杉矶民主党议员决策层的新贵，他太清楚忤逆家族意味着什么——十年前被逐出布朗家族的二叔，如今还在奥克兰码头做事。\"通知艾米丽，\"他咬牙切齿道，\"让她约唐·本杰明明天晚上来庄园吃饭。记住，别让她露面，我要单独会会这个难缠的对手。\"
半小时后，艾米丽的尖叫声穿透整个警局办公室。她握着手机冲出办公室，香奈儿链条包甩在身后：\"詹姆斯！父亲真的愿意帮唐了？！\"
老管家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微微颤抖，将谎言说得无比真诚：\"是的，小姐。议员先生已经在安排...\"看着少女雀跃着跑回房间，他在心底叹息——天真的花朵永远嗅不到腐土里的血腥味。
比弗利山庄 唐家
唐·本杰明转动着钢笔，听着电话那头艾米丽欢快的声音，目光却落在墙上的画——心里想着艾斯与FbI局长的亲信周旋画面。\"明晚不行，我约了很重要的客人。\"他打断少女的兴奋，\"替我谢谢议员先生，中午如何？\"
不久后，艾米丽再次来电，声音带着失落：\"唐，管家说父亲明天中午要去见一个重要商人，实在抽不出时间...\"
唐·本杰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关系，改日再约。\"挂断电话，他看向一旁的艾娃，\"布朗先生这是急着布置新的局，可惜，他没多少时间了。\"
洛杉矶警探局 审讯室
单向玻璃外，凯文·米勒警探捏扁了第三罐可乐。审讯室内，染着银灰头发的男人正对着录音笔面无表情，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娜美是我杀的。\"他声音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在圣费尔南多谷的废弃冷库，用钓鱼线勒死了她。\"
\"为什么选择那里？\"凯文追问。
\"随便找的地方。\"男人耸耸肩，\"勒死她后，把尸体丢进冷藏车，拉到好莱坞的垃圾场扔掉。\"
\"罗斯呢？也是你杀的？\"
男人沉默片刻，点头：\"他知道我杀了娜美，想报警，所以我去了他的办公室，用枪逼着他写遗书，然后开枪打死了他。遗书是照着他以前的笔迹模仿的。\"
\"谁指使你的？\"
男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没人指使，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想找点刺激。\"无论凯文如何追问，男人始终守口如瓶，所有的回答都简洁、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这些罪行只是他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弗利山庄布朗家
埃里克盯着手机上警探局的内部通报，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他轻笑出声，端起酒杯：\"还算那些人有点脑子。\"
\"先生，需要再做点什么？\"詹姆斯问。
埃里克·布朗将摔碎的水晶镇纸踢到墙角，转身大步走向书房，深褐色的皮鞋重重砸在橡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詹姆斯，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埃里克瘫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石膏雕花，胸口剧烈起伏。过了许久，他才伸手从抽屉里摸出手机，调出那个号码——扎克·切尼，他在当兵时的老战友，如今北方武器公司的掌舵人。
电话拨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老伙计！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埃里克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就不能想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忙着供货。\"扎克笑道，\"倒是你，上次晚宴后听说在洛杉矶政坛混得风生水起啊！\"
寒暄几句后，埃里克切入正题：\"对了，你们北方武器...有没有办法限制一下止水的武器供货？\"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扎克的声音变得警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限制他们？况且我夫人也不会同意的，你知道的，她最爱的侄女米歇尔是唐的女朋友。\"
埃里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要是不行也没关系。\"
\"埃里克，我们是老战友，\"扎克的语气严肃起来，\"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说。但无缘无故针对止水，这不是明智之举。再说了，你家艾米丽在止水也有股份，何必呢？\"
挂断电话后，埃里克将手机狠狠砸在桌面上。屏幕应声而裂，仿佛在嘲笑他接连受挫的计划。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原本以为可以从供货渠道入手，给唐·本杰明致命一击，没想到对方早已布好了防线。贝蒂家族与切尼家族的关系，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他的所有算计都挡了回来。
\"原来他已经突破了我的防线了...\"埃里克喃喃自语，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唐·本杰明不仅在商界手段狠辣，在政商关系的经营上更是滴水不漏。如今，加州这边限制不了执照，洛杉矶的小动作又被旧金山家族压制，就连最后的供货渠道也成了对方的盟友。
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心里想着那10%的暗股该如何保存下来。作为民主党议员，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持有武装力量的股份，一旦被曝光，政治生涯将彻底终结。但就这么放弃，又心有不甘。他咬着牙，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比弗利山庄 唐宅
唐·本杰明挂断艾米丽的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轻轻叹了口气。窗外的阳光洒进客厅，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想到艾米丽在电话里兴奋又失落的声音，他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个天真的女孩，还在为父亲\"愿意帮忙\"而高兴，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卷入一场残酷的权力斗争。
\"要告诉她真相吗？\"他轻声自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如果让艾米丽知道父亲才是幕后黑手，她会崩溃吗？但如果不说，她就会一直活在谎言里，成为父亲手中的棋子。
艾娃走进客厅，打破了沉默：\"老板，老迈克那边有新消息，自首的人确实没供出任何人，显然是被提前打过招呼了。\"
唐·本杰明点点头，思绪回到眼前的困境。下周就要去旧金山，洛杉矶的事必须尽快解决。布朗家族虽然暂时收敛，但绝不会善罢甘休，其他家族肯定也在暗处蠢蠢欲动。他望向墙上的国家地图，目光停留在旧金山的位置。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再让老迈克盯紧埃里克，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这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指尖划过\"术者，藏之于胸中，以偶众端而潜御群臣者也\"的段落，\"布朗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洛杉矶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