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对无良父母离开集团,就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餐厅。
全然将好大儿抛在了脑后。
甚至都没有人想起来要给对方发个消息说一声。
又或者说……
他们直接就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餐厅的位置距离集团并不远。
坐车约莫15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时攸宁透过车窗,望向窗外几近看不到顶的高楼。
眼眸微眯,
“你说的餐厅,不会是在顶楼的那家吧?”
“嗯。”段怀谦微微颔首。
本来还有些想要邀功的意味。
却突然发现,时攸宁的表情变得有些幽怨。
眸光微顿,有些不解,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
“那倒没有。”时攸宁的指尖来回摩挲着,语气莫名,
“可是我怎么记得这栋楼好像都是一家的,但却不是段氏的产业呢?”
她没有想到,段怀谦说的餐厅会是在这里。
这是云城唯一的一家六星级酒店。
除去奢华的客房服务和各种高端设施外,最出名的就是顶楼那家云端观景餐厅。
作为云城海拔最高的餐厅,在这里就餐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景色。
据说如果天气好,还能清晰地看到天际线。
跟她以前去过的那几个地标性的高空旋转餐厅有点像。
起初她也对这里有点兴趣。
却在他们家的订座网站发现,预约的就餐人数已经排到了明年。
幕后开发商又不详。
当时还在腹诽,段夫人的名头好像其实也没那么好用。
将这间店和幕后老板都骂了一顿,就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
正主就在她面前。
段怀谦:“起初确实不是段氏的产业,而是我的个人私产。不过现在合并成了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之一,只是没有改名。”
话落,他微微一顿。
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补充解释道,
“我们以往出门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都是出门前就选好的地点,所以我才没带你来过。不过今天已经提前清场了,一定让夫人吃个尽兴。”
时攸宁一哽。
想要找茬的话头就这么被他提前塞了回去。
以往的吃饭地点都是她选的,在点谁呢这是?
但还是倒打一耙,
“还不是因为你不说,我才会不知道,都怪你!”
段怀谦:……
“对,都怪我。回头我让祁泽整理一份名下产业的资料给你,势必不让今天的情况再次发生。”
他如今已经深谙‘认错越快,伤势越轻’这一真理。
只要道歉道得快,煤气罐就炸不了。
时攸宁撇了撇嘴,没再接话。
两人下车后,直接乘坐电梯前往顶层。
电梯门甫一打开,就看到经理带着一排侍应生等候在前厅。
整齐划一地躬身问好,
“段总好,夫人好!”
时攸宁:……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电梯口说话容易有回音吗?
大点声,再大点声啊!
最好直接把房顶都给掀翻了去!
段怀谦面色无异地牵着她往里走,侧首问道,
“想坐大厅还是包厢?”
时攸宁大致扫了眼室内的装潢,
“就大厅吧,坐窗边的位置。”
旁边跟着的经·有眼力见·理立马会意,将人引到了靠窗视野最好的位置。
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和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落日余晖一起,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留下粼粼光斑。
相对而坐的两道身影在玻璃窗上留下了两道剪影。
一道慵懒随性,一道清冷矜贵。
宛若一副极具艺术性的动态油画。
时攸宁拒绝了男人递来的菜单,
“我懒,你看着点吧。但如果不是我喜欢吃的,我就跟你生气。”
一旁的经理汗颜。
还能这么玩呢?
段总怕是会生气的吧?
反而是处于漩涡中心的当事人脸色没有丝毫异样。
甚至眼底还有几分笑意,拖着语调,
“夫人这是要考验我?”
时攸宁:“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段怀谦轻笑,连菜单都没有翻开。
直接点了几道她平时爱吃的西餐菜式。
又吩咐经理让新来的主厨另外做两道拿手菜。
才抬眸望向对面的女人,眉尾轻挑。
似是在说:就这?
时攸宁:……
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还真让你给装上了啊。”
“都是多亏了夫人降低标准。”
经理脸色木然地抱着菜单离开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由于今晚只有他们一桌食客,后厨的上菜速度极快。
一道道精致可口的菜肴被陆续端上桌。
时攸宁开开心心地吃了个肚圆儿。
席间,两人聊了些日常琐碎;
蛐蛐了不少关于好大儿的坏话;
甚至还聊到了逢辰和段氏各自的日后发展趋势。
段怀谦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看着对面仿佛正在闪闪发光的女人。
眸色柔和。
她好像永远在各个方面和领域都有着与旁人不同、但略胜一筹的见解。
工作室的发展方式标新立异,却胜在胆大心细;
关于他新方案随口一提的建议,却能够让他醍醐灌顶。
这一刻,他们更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高度默契的搭档。
这种感觉……
真的很好。
今晚的餐后甜点是红酒樱桃果酱味的意式奶冻。
西施佳雅干红的醇厚口感,完美中和了樱桃的甜腻。
吃完最后一口奶冻,时攸宁望向了大厅正中央那宽敞空旷的舞台。
应该是在客人包场举办宴会时用的。
而如今,偌大的大厅里除了他们,只剩下两个侍应生在不远处守着。
留声机里传来悠扬的古典交响曲,时攸宁突然心血来潮,
“老段,你会跳舞吗?”
这里的主厨确实有点东西,以至于她不小心吃到了八分饱。
现在急需消化。
段怀谦眉心微顿,
“少年时期学过。”
他没说的是,自从学会之后就不曾跳过。
他的身份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参加乱七八糟的宴会、舞会。
即便去了,也从不带舞伴。
时攸宁:“那为什么不邀请我跳舞?腻了?不爱了?感情淡了?那我走?”
段怀谦怔了怔,眼底掠过一缕笑意。
依言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个绅士礼。
手心朝上伸向她,
“时小姐,不知段某可否有这份殊荣,邀请你共舞一曲?”
时攸宁姿态骄矜地点了点头,将手搭了上去,
“看在你还算诚心的份上,勉强答应你。”
男人眼底的笑意渐浓,牵着她走到了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