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众人皆笑了起来。
“楚二小姐，口气倒是不小啊。”
“就是，我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别说是射箭了，连弓拿不拿得稳，都未必呢。”
不少人面露不屑。
区区一个女子，大言不惭，还敢跟男子比箭术？还是跟七皇子比？
“楚婳！”长平郡主赶紧把人给拉了过去，劝道：“你跟谁比也不能跟我七皇兄比啊。我七皇兄的箭术，在天启国就没几个对手。”
“你怎知我一定不如他？”楚婳轻轻捏了捏长平郡主的脸蛋，冲她甜甜一笑。
她的笑容温暖而明媚，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你当真要跟我比？”萧祈越朝她走了过来。
他今日戴了个半边的金色面具，身着金边绣线的长袍，风一吹，下摆轻轻摆动，倒是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只不过，在楚婳眼里，这人是个黑心的。
“怎么，莫非七皇子怕输？”楚婳抬了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如水眼眸，竟让萧祈越的脸颊生出一阵热意。
“既然要比，不如玩点有意思的？”人群中有人提议道。
开口的这人是万学书院院长之子，靠着自己亲爹，也算是跟这些公子小姐混成了一片。
“哦？不知这位公子想怎么玩？”楚婳的声音清脆如同山间清泉，悦耳动听。
“以人为靶，楚二小姐可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周策，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把活生生的人当做靶心，这多残忍啊？
“非也非也。在下的意思是，找一个小厮，头顶苹果，射中即可。”
“那若是没有射中，岂不是会伤到人？”长平郡主眉心微蹙，眼底甚是不赞同。
“郡主，生死有命。若是受伤了，就是他运气不好了，也怪不了谁。如何，楚二小姐敢吗？”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楚婳脸上。
这位楚二小姐，怕是不敢吧。
楚婳的脸上，满是冷意。在这个周策眼中，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竟被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若是我射中苹果了呢？”
“就凭你？”周策朗声大笑，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楚二小姐想如何？”
“若是我射中苹果了，不如……周公子也给我做一次靶子，如何？”
周策闻言，厉声喝道：“荒唐！我可是万学书院院长之子，怎么能给你做靶子？”
楚婳则不以为意，只是浅浅一笑：“怎么，万学书院院长之子，就比旁人尊贵吗？奴才难道生来就是奴才吗？
在我看来，周公子只不过是比他们会投胎罢了。不然，你还未必比得过奴才呢。”
楚婳这话，就是明着把人给骂了一通。周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楚婳说中了，他的确一事无成。
长平郡主闻言，也开了口：“怎么，周策，你不会是不敢赌吧？不过也是，你胆子向来小——”
“赌就赌，谁怕谁！”
周策这个人，最怕人家激。
他拍了拍手，就有一个小厮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
随后，他在原本的靶子旁站定，把苹果顶在了头顶。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腿，在不自觉颤抖。
他害怕。
他家公子，时不时就拿活人做靶子。
但是好歹他家公子是练过箭的。他虽然受过几次伤，但是好歹都保住了命。可是面前的这位楚二小姐，他刚才可在后面听人说了，她就是乡下来的，啥也没学过。
一个不会射箭的人，拿他做靶子，那他还能有命？他现在只能默默向老天爷祈求，让这位小姐脱靶，那样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婳儿，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别跟周公子赌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楚玥劝解道。
她的话才落下，众人就对她赞不绝口。
“要我说啊，乡下丫头就是比不得府里养大的小姐。看看这楚二小姐，再看看楚大小姐，啧啧啧。
这楚大小姐不仅漂亮，心地也善良，不像楚二小姐，空有一张狐媚脸蛋。”
楚婳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怎么，古代还搞拉踩啊？
还说什么狐媚脸蛋，长得好看就是狐媚了，长得丑呢？倒霉吗？
她淡淡瞥了一眼刚才开口的男子，然后在心里暗暗点头：果然长得挺倒霉的。
没有人发现，在男子说出“狐媚”两个字的时候，沈青禾的眼底射出了一道寒意。
楚婳朝着那个小厮走了过去。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要想活命，就要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
面对一个随时可移动的“靶子”，她必须让他相信自己。
听到这话，小厮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也没明白，面前明明是一个看上去娇弱的女子，她的话，却莫名让他觉得安心。
莫非，她真的能射中？
其他人嗤笑出声。
这楚婳在那干嘛呢？
不过很快，她就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站定。
另外一个小厮捧着箭筒，递上来了一把精致的长弓：“楚二小姐，您请。”
楚婳点头道了谢，随后轻挽衣袖，拿起了弓箭。
长平郡主几人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
一阵风拂来，吹过了她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道花香。
楚婳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凝视着小厮头顶的那个红苹果，专注极了。
“哟，别说啊，这楚婳，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她不会真的会射箭吧？”有人好奇道。
“你想什么呢。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哪儿去习什么箭术？我看呐，估计连箭也是第一次摸。”
他们的议论声并不小，楚婳却毫不在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轻轻拉动弓弦，动作流畅而优雅。
利箭划破空气，发出啸声。锋利的箭矢，闪着银光，直直地朝着那小厮头顶射去。
“咻”的一声轻响，利箭竟然穿透了苹果的中心！小厮又怕又喜，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楚婳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还好，还没生疏。
众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竟然真的射中了？楚婳，竟有这般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