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婳懵了。
如果这沈氏家主不是一把年纪……那不会是行将就木吧？
当今陛下如此狠心？怎么说长平郡主也是他宠到大的孩子啊。
察觉到自家女儿的视线，楚怀良耐心解释道：“这位沈氏家主，年纪倒是与你相仿。据说他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不过，爹爹更希望你能嫁给自己中意之人，所以让你明日穿着朴素些，免得……”
比起荣华富贵，楚怀良更希望自己女儿能找到真心呵护她、爱惜她的人。
楚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等到了第二日夜里，一行人早早地便去了。
今天皇帝要接见的，可是贵客。哪有人敢迟到？大殿上一群人，就等着这位所谓的沈氏家主。
这倒是让楚婳更好奇了，她也想看看这沈氏家主是何方神圣。
然而，当那道身影出现的时候，她惊诧不已，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是他？
一身玄青色对襟锦袍，袖子上是金银丝镶嵌的流云纹。男子的长发被玉冠束起，贵气逼人。
殿中议论声纷纷响起。
“没想到这沈氏家主，竟生得这般俊美！”女子眼中尽是惊叹。
“听说陛下这次有意拉拢这位沈公子，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一旁有人搭腔道：“咱们就别想了，听说陛下有意将长平郡主许给这位沈家主。像我们这种身份的，怕是高攀不上啊。”
沈清禾在经过楚婳面前的时候，停顿了一瞬，随后又继续往前走了。
“沈清禾参见陛下。”
“沈家主免礼。快快快，赐座。”皇帝爽朗的笑声，响遍了整个大殿。
“多谢陛下。”不卑不亢，风度翩翩。
“沈家主难得来一次，可一定在天启国多待几日，看看我们天启的风土人情。你看，这几日，我让长平郡主作陪，如何？”
听到这话的长平郡主，缓缓起身，朝着沈青禾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疯狂摇头。
她可不想啊。
“陛下，不知……我可否请那位姑娘作陪？”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竟……是楚玥？
楚玥今日穿的是桃红色喜鹊登梅织锦缎的襦裙，头上戴着海棠花镶金步摇，配上她这张脸，更显得娇俏动人。
“玥丫头？”皇帝愣了下。莫非这沈青禾看上了楚玥？这可如何是好？
楚玥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若是沈青禾想要的是楚玥，那……
皇帝的眼神朝着太子看了过去。萧祈年神色复杂，没有开口。
而楚玥则又惊又喜。
她都听自家爹爹说了。这沈氏家主，富可敌国。原本以为是个歪瓜裂枣，没想到竟长得这般好看。只不过……
她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太子。
见萧祈年并不准备开口，楚玥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她缓缓起身，朝着沈青禾行了一个礼：“沈公子抬爱，是玥儿之幸——”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青禾却越过她，走向了她身侧。
“陛下，不知道清禾是否有这个荣幸，让这位姑娘作陪？”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楚婳的脸上。近一个月没见，她好像更瘦了些。
众人皆愣了。原来这沈家主，看上的竟是楚婳？
“我——”
楚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皇帝已经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便由婳丫头作陪吧。”
“楚婳遵命。”
圣意难违，她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皇叔，这沈家主，是不是跟楚婳相识啊？”长平郡主好奇问道，身边的人却没有回她，目光冷然，直直地盯着那边的两道身影。
待宫宴结束后，楚婳就起身要回府，结果长平郡主神秘兮兮地把她拉了过去，小声问道：“这个沈青禾，跟你什么关系？”
“算是一位故人吧。”
她看了看那边那道被银白月光拉长的身影，敛下了眸子。
夜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沈青禾竟然是沈氏家主。
她那会儿，应该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也就……看了几眼？也没光着啊。沈青禾应该不至于小气到要灭她口吧？
不会觉得她占了他便宜吧？
她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等到醒来的时候，困得提不起精神。
正当她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小桃却敲门进屋了。
“小姐，沈公子已经在等你了。”
“……”
等她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楚玥也在。
她今日换了一身淡蓝色的收腰罗裙，乌黑的发丝垂落腰间，更显得身段窈窕。
而楚婳依旧是一袭白纱长裙，发髻上只有一个玉簪。那还是前几日长平郡主送给她的。
看到沈青禾的目光落在楚婳身上，楚玥有些气恼。
凭什么楚婳明明穿的素色衣衫，也没什么装饰，却还是能吸引这个男人的目光。
她出声打断了男人的视线：“沈公子，婳儿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吧。”
“不——”楚婳正欲拒绝，沈青禾却已经开了口：“如此也好，那便有劳楚大小姐了。”
楚玥满心欢喜，又故作小心地问道：“婳儿，你不会介意吧？”
像是生怕楚婳因为这事生气。
“自然不会。大姐姐不是该问太子介不介意吗？”
楚婳这话一出，楚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甚至还有些结巴：“太子自是不会介意。我不过是尽地主之谊，带着沈公子看看咱们这天启国罢了。”
昨日，她以为沈青禾看中的人是自己，虽然惊喜，但是更希望萧祈年作为一个男子汉，能站出来说几句。
结果，他没有。
这让她颇为寒心。她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也并没有多重要。
或者说，她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既然如此，她为自己多谋划一点，又有什么错？能做太子妃固然不错，但是却要跟后宫众多女人分同一个男人。她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但是这个沈公子就不一样了。
她听说，这沈青禾的母亲，就是因为其父宠妻灭妾，郁郁而终。
而且即便他以后真的纳妾了，也总比一国之君少吧。
虽然不是什么皇室中人，但是富可敌国，无论是天启国还是北齐国，都想要拉拢他。由此可见，地位显赫，也不失为良配。
楚婳打了个哈欠，催促道：“还走不走？如果不走的话，我就回去歇着了。”
“昨夜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