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的脸黑得不像话。
没一会儿,众人就看到了几人。楚玥的眼中闪过不甘。她原本以为这次楚婳死定了,却怎么也没算到七皇子这个变数!
沈知意看了看自家堂哥,又看了看长平郡主,一副八卦的样子。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她堂哥这是公然打郡主的脸?
“沈青禾,你快放我下来。”楚婳在他耳畔小声道。等落了地,楚婳赶紧朝着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面上却关切道:“这是受伤了?快,传温予淮!”
“多谢陛下,臣女没事。”
没一会儿,温予淮就到了。楚婳腿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了,还结了血痂。原本白皙的皮肤,因这伤口,已经有些红肿了,显得尤为刺眼。
“伤口不浅,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温予淮将她伤口周围的污物和血迹轻轻拭去,敷了药,最后用干净的布条给包扎了起来。
“多谢温太医。”楚婳朝他道了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帝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的心情还挺矛盾的。他倒不是不相信“天女”这个说法,只不过觉得将天启国的国运与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未免有些荒谬了。
万一楚婳身死,难不成天启国要亡国?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但是他又怕,怕万一是真的……
“温太医,不如您再瞧一瞧,这箭矢是不是有问题?”
一旁的萧祈越突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楚玥和叶霜儿瞬间慌了神,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支箭矢。
温予淮从他的手里接过箭矢,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待他看到箭羽,微微蹙眉,又凑近闻了一下。
“这箭羽,被人抹了东西。”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被抹了东西?温予淮,你不要卖关子了。”皇帝急切道。
“启禀陛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能让猛兽发狂的药物。这是……楚小姐的箭?”温予淮转头问道。
楚婳点了点头。她果然猜对了。
“让猛兽发狂的药?”皇帝震怒。
萧祈越接着道:“父皇,不如将其他人的箭矢也呈上来,让温太医也验一验。”
见皇帝点了点头,立马有小太监将所有参加狩猎的人的箭矢收到了一个木盘上,递到了温予淮面前。
“温太医,烦请您再看看这些可有问题?”萧祈越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
温予淮点头应道,随后便一一检查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这些箭矢,都没问题。”
听到温予淮的话,在场不少人心惊。只有这楚小姐的箭矢有问题,那不就是……有人想要楚婳的命?
“你的意思是,只有楚婳的箭矢,被动了手脚?大胆!这是谁负责的!”皇帝目光冷峻,猛地拍案而起,桌子上的杯盘碗盏被震得叮当作响,甚至有些滚落到地上,碎了。
天子盛怒,无形的压力迫使众人纷纷下跪,个个胆战心惊。尤其是叶霜儿,脸色煞白。
她以为这次万无一失,可偏偏楚婳运气好,又逃过去了。若是被查了出来,此事与她有关的话,恐怕……
“陛……陛下,奴才有罪!”
有个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懊恼道:“楚小姐的箭是我负责的,小人昨日获恩出宫见父母,一时手痒,去了斗兽场。许是身上不小心沾了那斗兽场里的秘药……”
斗兽场,顾名思义,就是让猛兽相斗,其他人押注哪边能赢。用一些让猛兽发狂的药,也是常有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了然,只不过也没几个人信。若是所有的箭矢都沾上了那药,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只有楚婳的箭有问题。
坐在狩猎场中间的明黄色的那道身影,只是淡淡扫了地上跪着的小太监一眼,然后抬了抬手。
很快,就有两个人将他给拖了下去,随后,便是打板子的声音。
“陛下饶命啊!我无心的!”小太监的凄厉求饶声传了过来,不过没有持续多久,那声音便越来越微弱了。
直至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敢出声。
这就是皇权。他甚至不用说话,就有人懂他的意思。
楚婳垂眸,眼底却没有半分波澜。
那小太监的话,她要是信了,那就是真的傻了。
叶霜儿则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太监,曾经受过她一饭之恩,竟然到死也没供出她来。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不过死了也好,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罢了,今日就都到此为止吧。”皇帝脸色不太好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皇帝走后,众人也纷纷散了。长平郡主走到楚婳面前,满眼心疼道:“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啊?不如改日我陪你去法慈寺拜一拜?”
“不知道呢,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楚婳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目光却直直地看向了楚玥几人。
她的眼神带着冷意,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容,吓得几人心虚不已。
叶霜儿几乎站不住了,幸好身侧的楚玥将人扶住了,并且朝着她摇了摇头。
叶霜儿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也对,现在除了她们,唯一知情的人已经死了。纵然楚婳真的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也没有证据。她可不能自乱阵脚。
想到这,她的脸色又缓和了些,定了定心神,就连腰板都挺直了。
长平郡主完全没察觉到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还在自顾自道:“那更应该去了!法慈寺可是天启国香火最旺的寺庙了,最是灵验。就连我皇伯伯,每年都要去一次呢。”
“好,那过几日再说吧。”腿上的伤口这会儿一阵一阵的疼,楚婳这会儿只想回府。
“我送你。”沈青禾冷不丁出声道,不等楚婳拒绝,他已经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堂兄!你去哪儿啊!诶,你未来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你也不介意?”
天启国的女子,竟然这般大度?沈知意只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