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郡主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留下一句“我再也不替你操心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待她走后，萧祈越的目光仍旧没有从那纸鸢上挪开。
琳琅阁。
“楚小姐，您是来找我们掌柜吗？”
小二看到楚婳，就笑着迎了上去。
“嗯，柳姐姐在吗？”
“不巧，我们掌柜的去绣庄了，估计还得一炷香后才能回来。不如您先上楼等等？”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东西，得麻烦替我转交给柳姐姐。”楚婳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
她做那些吃的时候，也算上了柳十娘的份。毕竟，她是真的待她极好。
“好香啊。十娘买了什么好东西！”
玄影只是碰巧路过，便想着进来看一眼，结果一到门口就闻到了一阵香气。直到他看到了面前的人，惊讶道：“楚小姐？”
“嗯。”楚婳朝着玄影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您做的？”玄影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纸袋子上，再也挪不开分毫。
“啊？嗯，是……”楚婳愣了愣，猛然想起很久之前她似乎答应了玄影，下次做吃的，算上他的份。
想到这，她赶紧拿出了其中一袋递给了玄影，“时间匆忙，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就尝一尝。”
“不介意，不介意！那便多谢楚小姐了！”
这对玄影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楚婳的手艺，他可是知道的。没想到楚，这种好事也能被他碰上，看来他以后得多往琳琅阁跑啊。
他一脸欣喜地接过了纸袋，又朝着楚婳道了谢。楚婳淡淡笑了笑，随后转身出了琳琅阁。
玄影看着她的背影，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纸袋，心情大好，朝着翊王府的方向走去。
才进王府，他便远远看到了一道身影，朝着他喊道：“玄风，过来吃东西！”
“你自己吃吧。”玄风只是瞥了一眼，并无多大兴趣。
“真不吃？你这人，真不识货，这可是楚小姐亲手做的！就连御厨，也没这手艺。”
玄影说完就塞了一块到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不过我看她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
以往他每次见到楚婳，她都是笑容满面。虽然今日也是笑着的，却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萧翊刚从书房出来，便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主……主子。”看到萧翊朝着他走来，玄影赶紧擦了擦嘴。
“她心情不好？”他的声音清冷低哑，没有半分温度。
“啊？”玄影愣了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了自家主子口中的“她”是谁，赶紧回答道：“是，楚小姐今日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话音才落，便看到自家主子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主子这是干嘛去啊？”玄影将手中的另一块糕点给咽了下去，转头看向身侧的玄风。
“……”
玄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人，没救了。
玄影一脸茫然。为什么玄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楚府。
楚婳看到房门口的人的时候，愣了半晌。随后没好气道：“一回生二回熟，王爷倒是毫不避讳。”
萧翊哪儿听不出她话里的恼意，却仍然好脾气道：“我只不过是担心你。
我听玄影说，你今日似是心情不太好。”他的眉眼间透着担忧。
听到他的话，楚婳的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冲了。
“王爷，你听过所谓‘天女’之说吗？”楚婳好奇道。不过等她看到萧翊的表情，便知道他也是知情的。
“呵，原来如此。你也早就知道了。”
却没有一个人跟她提过。
她的唇角微勾，自嘲道：“都是假的。”
萧祈年就不提了，她与他本就没什么关系。但是萧祈越却不一样啊，她原本以为，再怎么也能算是朋友吧。
结果却突然得知，那些只不过是虚情假意。
那萧翊呢？
楚婳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
他待她倒是不一样，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实在是太讽刺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这些人耍得团团转。
看到她突然冷下来的眼神，萧翊微微蹙眉道：“陛下下令烧村的时候，我去了法慈寺，本来想去取一信物，结果正好碰上了了空大师。”
那信物，可是先帝御赐，是先皇留给他傍身的。即便是当今圣上想要楚婳的命，也不能动手。
见楚婳没有搭话的意思，他便接着道：“了空大师早早等在那，像是算准了我会去一样。
只不过，还未等我说明来意，他就让我带一句话给陛下。”
楚婳抬眸看向他，缓缓道：“‘婳，天女也？’
萧翊，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什么天命之女，与天启国的国运息息相关，这不都是胡扯吗？
若是真的，那这天启国的皇帝不是该换我来当吗？”她也是气急了，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大逆不道的话。
萧翊却挑了挑眉看向她：“所以，你想当女帝？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婳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冒出这种话，愣了会，最后默默吐槽道：“疯子。你们姓萧的，是不是都有病？”
她对当皇帝一点儿兴趣都没。
“骂完了，心情好一些了？”
“……”
好吧，她承认，这会儿心情是好一些了。
“萧翊，皇室中人，是不是虚情假意惯了？”
闻言，萧翊蹙了蹙眉道：“你应当知道，我与他们不同。”
“也是，高高在上的翊王，肯定懒得与旁人虚与委蛇。”想到这，楚婳心底的气消了不少。
“本王便将这当成是夸奖了。”难得从她口中听到几句好话。
“了空大师的卦，一次都没有出错过吗？”
其实，在了空大师说出她来自异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跟那些坑蒙拐骗的僧人不同。所以这段时日，她心底极不安稳。
她问这一句，只不过是想让给自己一丝希冀。毕竟，她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她也不例外。
“没有。”言简意赅，却也让楚婳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不就意味着，那个“死卦”……
瞥见她脸上的表情，萧翊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了空大师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他的心底隐隐不安了起来，总觉得楚婳有什么事瞒着他。
楚婳浅浅笑道：“是。那次我陪郡主去了法慈寺，了空大师说，他替我卜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