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握着匕首的手顿了下,正要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抓住。
“不会?我教你。划这儿就行。不过,手别抖。”
萧祈越的手将她的整个手紧紧包着,然后朝着他的脖子那探了过去。
“你疯了!”楚婳下意识缩回了手。
看到她收回了手,萧祈越的眼底闪过一丝雀跃。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舍得伤他。
她没有那么讨厌他?
随后,他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了。”
他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楚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萧祈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过了良久,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前厅响起:“你的命,我一点儿不想要。”
再怎么说,萧祈越也救过她,恩将仇报的事,她做不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低声道:“萧祈越,你知道吗?郡主同我讲过很多你们幼时的趣事。平日里,她提得最多的人,便是你了。她是真的关心你,将你当成自己的兄长。”
可长平郡主却不会知道,在她这位兄长的心里,她竟然可以随时被放弃。
楚婳顿时觉得唏嘘不已。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声音中带了一丝恳求:“萧祈越,就算我求你了。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将她推出去,好吗?”
她来到这个异世,真心待她的人不多,长平郡主算是一个。谁对她好,她便也对谁好。
楚婳不希望她成为两个国家之间为了维护所谓的“和平”的牺牲品。
无论是她还是长平郡主,都身不由己。何其悲哀。
想到这,楚婳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看见她泛红的眼眶,萧祈越一下子慌了神,朝着她保证道:“好,我答应你。”
他从始至终,也没真想让长平去和亲。
只不过,楚婳不信他。
想到这,他的眼底闪过落寞,垂眸看向面前的人,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楚洵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
“咳咳咳——”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示意俩人这前厅里又多了一个人。
“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楚洵的语气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兄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婳的脸有些红,更多的是局促。看在楚洵眼中,只觉得是自家小妹害羞了。
他笑着打趣道:“哦,小妹不妨跟我说一下,我想的是哪样?”
“兄长!”楚婳的脸上带了几分恼意。
见状,楚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柔和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
你看你这几日,都憔悴了不少,这哪儿像是一个快要当新娘子的人?
明日起,不许再去济世堂了。”
听到这话,楚婳着急了:“不行,我明日还有病人要看呢。”
“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不成。”
他这个小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看到她一脸不服的样子,楚洵又开了口:“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以后就只能让你夫君管你了。”
说完他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打转,倒是让楚婳觉得更尴尬了。
“夫君”这个词,听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就是了。”萧祈越突然开了口,倒是让俩人挺意外的。
楚洵差点被这话给噎住,最终无奈道:“行行行,你俩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我回屋去歇着了。”
等楚洵走后,萧祈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这个未来大舅子?
“怎么了?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似是说错话了。”萧祈越心底有些许不安。这才开始,就将人给得罪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扑哧——”楚婳倏地笑了,缓缓道:“我兄长逗你呢,他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嗯。”萧祈越点了点头,才迈出几步,却又回过了头来:“不管你信不信,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真让长平去和亲。
在我心里,她也是我的妹妹。”
留下这番话后,他便朝着门口走去。
楚婳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她究竟还能不能信他的话?不过,她信又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许是因为最近太累了,楚婳一沾床便睡着了,就连房里什么时候进了人都不知道。
那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看了许久,又无声无息地走了。
夜幕低垂,凤仪殿内烛火摇曳。皇后端坐于案前,神色淡然。
影卫身着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朝着皇后跪了下来,低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属下奉命查探,已有结果。”
皇后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属下调查,李兴海入宫前,曾在家乡娶妻。
如今他妻子独居在城南,每月十五,李兴海都会借着采买杂物之名,去给他宫外的妻子送银两。”
闻言,皇后眉梢微微一挑,神色大喜:“如此说来,本宫想要的东西,定是在他妻子那了。”
她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此事莫要声张。你们继续暗中监视李兴海的妻子,待时机成熟,本宫再做定夺。”
“属下遵命。”影卫起身,身影在夜色中渐渐隐没。
皇后的唇角绽放了一抹嗜血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李兴海啊李兴海,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要挟本宫。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到时候本宫会让你发妻也下去陪你的。”
而另一边,也有人收到了这个消息。
“看来,我猜得没错,皇后的确有把柄在李兴海手上。继续盯紧他们,一有动静,即刻来报。”
“是!”
跪着的人恭敬应道,正要起身,就听到自家主子又补了一句:“多派一些人盯紧皇后,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属下明白!”那黑衣人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
他从未在自家主子脸上见过如此骇人的表情。
暮色沉沉,月朗星稀。夜色中,那人手中透着莹润幽暗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