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是过错方,直接被提到乘警室,刚坐下,面对三个方脸,不苟言笑的公安,霎时心眼提到嗓子里。
“我,我没错,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我是知青,我要离开这里,放我走!”
“知青?按理都是读过书的,你难道不知道下火车的规矩吗?你难道不知道刚才差点闹出人命吗!”
“我,我...我就是和她闹着玩的。我和她认识,你不信问她。”
另一边的顾晴,“我不认识她。”
隔壁的李芳:“!!!”
“不可能,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会不认识?”
“那你们是一个班的?”
面对乘警发自内心的询问,李芳有些语滞。
事情很简单,最后吴老太带着顾晴离开,李芳还没有出来,需要为在火车站做出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付出代价。
碍于是知青,全国响应上山下乡活动,乘警也是做出拘留一天一夜的惩罚。
“妈,你们没事吧?”
一见到吴老太,黄孝强先是上下打量,然后松了口气。
“没事。”吴老太很坦然,有问题的主儿又不是她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知青团到了南市就已经分开了,各自抱团,各走各的。
和黄孝强一个地方的知青早就离开了,剩下黄孝强两兄弟守着一大推行李在外面等吴老太。
吴老太略微思量了一下,当初买票的时候,只知道顾晴也和她一样,目的地在南市,剩下的路就不知道同不同路了。
“我是去山窑村,吴大婶你们去哪儿啊?”顾晴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吴老太他们和她不同路。
吴老太一拍手,“一样,我们也是。”
顾晴咽了咽口水,“我想和你们一起走。”
“行,这有什么?走,去打听打听去那儿,怎么坐车?”
黄孝富摸了摸头,“山窑村在喜上镇,去喜上镇,要做大巴车,然后转坐拖拉机就能到了。”
吴老太诧异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啊,她这二儿子还有些东西。
“那行,走吧。”
出了站,又转去客运站,才买上去喜上镇的票,转转悠悠,足足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了喜上镇。
吴老太双脚踩在夯实的土地上,感觉又活了过来。
目光炯炯四处一扫,发现不远处聚集了一大推人,拉扯着晕车的黄孝强两兄弟朝那儿走去。
顾晴别看人娇娇小小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
“山窑村的知青朝这里走,来这儿!”
打头叫喊的是一个皮肤黝黑发亮的年轻汉子,喊上几句,就低头问问身边的老汉。
“爹,咱们村要来知青了,也不知道这大城市的年轻人和咱们有啥不一样?”
山窑村的村支书叭叭叭吸了好几口烟锅子,“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啥不一样的?”
乌泱泱大巴车下来一群人,村支书瞅完这个瞅那个,这也不想是念书娃子啊,一个个皱了巴干的。
黄孝富和黄孝强一下车,高大的身形,精神的面貌,一下子闯入村支书的眼睛里。
“那,那一定是。”
“什么?”
吴老太刚站定就看见一对组合怪异的父子直勾勾盯着她们,不,应该是盯着她身后的黄孝富和黄孝强。
“山窑村的知青!”
黄孝强探头和吴老太说了句,“好像就是我支援建设的那个村子。”
什么好像,那就是。
顾晴听见黄孝强的话,心里一喜,他们又在一起。
等大巴车上的人全都走完了,村支书绕头转了一圈,就看见两个比较合适的。
其他人呢?
他们接到的是五个知青啊。
这还差的啊。
“您好,我叫黄孝强,是山窑村的知青。”
村支书刚点头,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愣住,“其他人没来?不会啊,他们走的比我还早呢。”
刚说完,心里莫名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该不会迷路吧。
村支书和黄孝强眼对眼,莫名尴尬。
村支书心里一凉,这连路都找不着,地里的活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干的明白......
“一起等着吧,这离我们村儿还有些距离,一起坐拖拉机回去吧。”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顾晴见没人说话,怯怯伸起手,“我也是山窑村的知青。”
村支书上下一看顾晴,心里凉了又凉,这小身板能干啥?成年了吗?就来?
好像知道村支书在想什么,顾晴默默补充,“我十六了,是大人了。”
吴老太现在是有些惊讶了,她还以这小姑娘十三四呢,长得细眉大眼的,皮肤白白的,长得也不高。是她先入为主了。
谈话间,下一班的大巴已经到了。
从玻璃窗户上,满满都是年轻盛气的面容,村支书现在心里有底了。
这回应该是对了。
最后村支书,领到手剩余三个知青,“好了,人齐了,走吧。”
磨蹭间,坐上拖拉机已经是中午了。
村支书眉眼奇怪,坐在前面时不时瞅了眼后面,这差别好像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吴老太四人面容精神饱满,好像是出去玩儿一样,剩余的三个跟个茄子一样蔫儿吧唧的。
“爸,他们三个能在咱们村子待下去吗?”
村支书也是愁了,现在都是大锅饭,本来村里就有几个懒汉,现在加上这么几个,愁啊.......
顾晴坐在吴老太身边,眼神却止不住往对面的黄孝强身上瞟。
吴老太摇头叹气,这年轻姑娘啊,都是看脸的。
不,也有一个例外,苗凤英就是例外。
昌平市乔家大院里......
乔振军看着简单,不!是简陋!
“妈,我结婚啊,你就请这么点儿人?人家晓月结婚,舅舅他们办的多好啊,多热闹啊。”
贾花冷冷瞥了他一眼,“人家是正经来路,你娶的是什么来路?”
“人家是情投意合,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乔振军一拧脖子,“凤英也是正经来路,我们也是情投意合。”
贾花冷冷回了一句笑,懒得说别的。
反正结都要结了,她是死心了。
管他们呢,像晓月那样大操大办?她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