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面到底有谁在充当他们的保护伞,王姐咬死不肯多透露一句。
仓亮脸色一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就打报告发回云海市,让马书记定夺。
兰宇和东平公安僵持不下,急匆匆赶来的东平公安局局长,看见熟悉的人还没来的几高兴,就被手下告状,说云海市公安居然来敢他们的地盘闹事,简直无法无天。
“闭嘴!马书记跟我事先通过气了!还有你这叫什么话?匪里匪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东平的公安都是土匪!”
三两句把人喝骂退,这才腾出空和兰宇说话。
“马书记事先跟我说了,我也是没想到我眼皮子底下居然藏了这么猖狂的人贩子。”
兰宇抬手止住他的话,“对不住,安局长,我这里事情多,就先不陪您了。”
说完转身就走。
安局长叹了口气。
“他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队长,敢对您耍脸皮子?”
“好了。都是一个部队上出来的,这才安生了几年,你就敢把那套痞流氓用在公安局里,我看你想脱身上这身皮了!”
说话的人一顿,连忙陪着笑脸,“哎呀,姐夫,我就是替您不甘心啊,被一个小小的队长甩脸子,传出去,你这公安局局长的脸往哪儿搁啊?”
安局长皱紧眉头,不耐烦摆了摆手,“你别跟我说这个,我问你,今天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啊,这人贩子和我能扯上什么关系?”
“那火车站窝藏着这么大一个窝点,你又是负责这片的,你能不知道?”
周军脸色一僵,眼珠子一转,“真的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身体不好,我三天两头往家跑,这里的事情当然没怎么上心。”
安局长脸色一沉,“照顾好你姐,多开导开导她,没孩子就没孩子,我又不怪她,还躲着不肯见我。”
见混过去,周军心里一松,“好,好好,我回去就跟我姐说。”
“等等,你穿上这身衣服,首先是公安,然后才是你姐的弟弟,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回。”
安局长逮住他训了半个小时,才放他离开。
吴老太等人走完了,找到兰宇和仓亮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婶子要去哪儿?”
“我这回是来探亲的,没想到遇见这等子事儿,现在你们人也抓到了,就等着把被拐的妇女解救出来了。”
“我继续待着也没事,想走了。”
“现在人贩子也不知道抓没抓完,万一他们盯上您,出事就不好了,要是等我们忙完送您去吧。”
吴老太莫名一笑,“出事?放心,出事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大娘是在说大话,不然也不会被人贩子拐走。
见她执意要走,两人留了吴老太的联系方式。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要是能为吴老太请功,最好不过。
不过两人没有把这件事跟吴老太说。
等她走远了,才派了一个人跟着,等人到地方了,没事再回来。
按照郭志霞给的地址,离东平市中心光靠走还得一天一夜,可比喜上镇和山窑村之间的距离远。
走了整整半天才看见一辆牛车,吴老太幸运搭上了顺风车。
云海市。
马晓燕一回家就被马书记派人‘押’到了医院,做了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身上其他的伤是可以愈合的,就是左手手腕处的伤以后会落在病根。
“什么病根?”
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即便是以后愈合,这只手恐怕是用不上什么力了。”
马书记瞬间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他女儿以后是个残疾人?
年过半百的的大男人此刻抱住马晓燕痛哭流涕。
“我的燕子啊......”
马晓燕却没什么感觉,还伸手拍了拍马书记的背,“好了,爸爸,又不是断了,左手用不上力,我能用右手啊。”
马书记两眼通红,心疼的看着马晓燕,“你从小就没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现在你手突然废了,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妈啊?”
“好了,老头子,都什么年代了,什么见不见的,人死了还能有感觉?”
“都是新时代有思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我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你有这伤心的时间,还不如赶紧问问仓亮他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人贩子抓到没有,被拐的人救出来没有,还有,还有我听到...”
马书记手拍了拍她,“好了,爸爸知道了,你放心。”
现在严打时期,东平市又爆出这么一件人贩子大案,事先居然没有一点儿风声。
事情一出,上面直接派人调查,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最后查清是公安局的小舅子在背后捣鬼,上遮掩,下肆意妄为。
把公安充当成自己的保护色,无所不作。
所有参与人口贩卖的的犯罪人员,全部处以死刑。
连带周军也不例外。
就是安局长也被连累下马。
“哎,人心易变,当初铁骨铮铮,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居然成了这幅模样。”
“爸爸,别难过,安叔叔只是失察,他又和这件事没关系。”
马书记叹气,“这不作为难道就不是变相的保护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到地方上,就跟变了一个人。”
马晓燕笑着搂住马书记,“可是爸爸你没变啊。”
马书记哭笑着摇头,变了,都变了。
这地方的政治生活和在部队里完全不一样。
城市风云骤变,坐在牛车上的吴老太一派惬意,“大姐是哪个屯子上的?”
“哦,我呀,是铁腚子屯上的,最近刚好轮到我们村放电影,妹子留下多待几天,好好看看电影。”
一说到放电影。
牛车上的人纷纷兴奋起来,“是啊,是啊,这回我一定挑个好位置。”
“还好位置,这头一个好位置就该让给吴妹子做,要不是她,咱们现在还在沟里翻着出不来呢。”
“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