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与我说他，”江以凡打断道，“传送阵能用吗？”
管事点头：“随时可以启动。”
“带路。”
管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回少爷，阵法随时可以启动，只是……”目光扫过黎南烛三人时，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江以凡抬手示意：“无妨，都是我的同门。”
管事突然跪地，额头几乎触到地板：“少爷明鉴，按祖训非江氏血脉不得……”
“你是江家的主人？能替我做主了？”江以凡冷冷的看向他。
管事见状立刻起身，飞速行礼：“不敢，只是……家主前日收到密报，说剑心宗在赤水城有大动作，特意嘱咐若见到少爷，要您立即回本家……”
江以凡眉头微蹙：“看来剑心宗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还快。”他转向黎南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管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引着四人登上阁楼，木制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碎碎突然从黎南烛肩头跳下，骨爪轻叩墙壁某处，竟发出空洞的回响。
“咦？”管事惊讶道，“这处暗格连阁中新人都不知道……”
江以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他年轻时设计的机关。”他指尖凝聚灵力，在墙面上勾勒出一个霜花图案，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中央，一座小型传送阵静静地悬浮在房间中央，阵纹繁复，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四人踏入传送阵，管事正要掐诀启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管事脸色微变，快步走到窗边掀起一角帘子。
“是剑心宗的人。”他低声道，“领队的是亲传李南意，还带着六个内门弟子。”
黎南烛注意到管事说这话时，江以凡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风青萍的面色也微微变化，附身开始观察起阵法。
楼下传来李南意刻意放大的声音：“江掌柜，剑心宗例行巡查，还请行个方便。”
管事深吸一口气，朝江以凡投去询问的目光。
江以凡轻轻点头，管事这才转身下楼。透过楼板缝隙，能看到管事不卑不亢地拱手：“原来是剑心宗的亲传，今日怎么亲自……”
“听闻贵阁新到了一批北境雪灵芝。”李南意笑容和煦，眼神却不断往楼上瞟，“正好我师尊需要此物。”
阁楼内，风微澜的刀已经出鞘三寸，江以凡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楼下对话仍在继续：“雪灵芝确实有，不过存放在密室。李仙师稍等，我这就……”
“不必麻烦。”李南意突然提高声调，“听说五行道宗的几位小友也在贵阁做客？我师尊特意嘱咐，要请他们去剑心宗一叙。”
空气瞬间凝固。
管事的声音冷了下来：“您说笑了，霜华阁今日只接待了本家少爷。”
李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更没想到五行道宗的人竟与江家本家有关系。
“本家少爷？”李南意声音微沉，目光在管事脸上逡巡，“江家嫡系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
管事不卑不亢：“这就不便告知了。”
阁楼上，风青萍的指尖在传送阵纹路上快速游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她突然抬头：“这阵法启动需要特殊手法，不是简单注入灵力就能激活的。”
江以凡皱眉：“我只知道本家几个常用传送阵的启动方式，这个……”
“给我半刻钟。”风青萍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铜钱，在阵眼处摆出三角阵势，“我可以强行激活，但落点不敢保证。”
楼下，李南意突然笑了出来：“既然如此，不如请江少爷下来一见？我师尊对江家嫡系向来看重……”
“李道友，”管事打断道，“少爷正在闭关调息，不便见客。”
李南意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右手背在身后，悄悄做了个手势，六名剑修立刻分散开来。
阁楼内，风微澜的刀已经出鞘三寸：“他们在布剑阵。”
“他们是铁了心要将我们留下来……”江以凡的脸色很难看，虽然现在对方还没有明说，但是一旦真的爆发冲突，或者对方说出实情……
他根本不敢保证那管事会不会直接带他们上楼，让他们带走碎碎。
毕竟他们要保护的只有自己这个嫡系少爷，其他人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更何况对面的人身后站着的是凌霄仙尊！
风青萍的铜钱在阵眼处飞速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她指尖的灵力如丝线般缠绕在铜钱上，试图强行撬动阵法核心。
“有反应！”风青萍低呼，“但还不够稳定……”
“五师姐别急，”黎南烛开口道，“我们还有时间。”
“还有十息……”她咬着牙，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楼下，李南意的声音突然拔高：“江掌柜，我最后问一次——五行道宗的人，到底在不在楼上？”
管事的脚步声向后退了半步：“您这是要强闯江家产业？更何况五行道宗早就消失了千年，怎么可能一现世就跑到我们这里？”
楼下突然传来铮的一声剑鸣。
李南意终于失去了耐心：“既然江掌柜执意阻拦，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管事沉声道：“李道友，这里是江家产业。”
“我当然知道。”李南意冷笑，“所以我不会动手。但若有人拒不配合剑心宗……”他袖中滑出一枚玉简，“我师尊的剑气可不会认人。”
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就连管事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拿着凌霄仙尊的剑气。
管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那枚泛着光芒的玉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江家管事的身份凭证。
“李道友……”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此事可否容我……”
阁楼上，风青萍的铜钱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成了！”
传送阵纹路逐一亮起。但光芒极不稳定，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
“这……”江以凡皱眉，“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风青萍飞速用绳子将四个人牢牢捆在一起，“不然就等着去剑心宗做客吧！”
“嗡——”
传送阵光芒大盛时，李南意破门而入，却只抓住一缕消散的蓝光。
留下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句叮嘱——
“落点……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