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不答,只把尖利的牙齿收了回去,令狐星朗被他吮得发痒,喘着粗气说,“硬吧?那是
刀伤,三年前留下的,刚到桐城的时候没有药,硬扛过来的,刀口难看吧?”
无垢不说话,用一只手钳着令狐星朗的手腕,空出来另一只手,把令狐星朗的头,往枕头上按,也不让他说话。
令狐星朗的脸,被埋进了枕间,他吸着飘进来的檀香味儿,不肯停口,“嗯……那是弩伤,那人知道我们盯上了他,在一个小山坳里,设下了埋伏,我们打了三天三夜,才逃出去……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弩箭上喂了毒,养了半年,才算长好。”
无垢还是没说话,但按在后脑的力道,小了很多。
令狐星朗得了空儿,趁机把脸转向床的外侧,隔着落下来的纱帐,他看到了如玉盘一般的满月,恶劣的说,“你好烫啊!”
像油锅里烹进了水,无垢沸腾了,他恼怒了,贪慕了, 痴迷了!
汗水顺着颈间往下淌,滑过令狐星朗背上的疤,濡湿了榻边的僧袍。
无垢知道,自己败了。
但他不知道,败给了谁,他把令狐星朗翻过来,认真看着这张长出了胡茬的脸,问出了那个扰乱了他心神的问题,“你追杀的人,是不是姓姜?”
令狐星朗挣开他的束缚,用粗糙的手指,慢慢滑过小和尚的眉眼,问,“你姓姜?”
小和尚以为令狐星朗没听明白,重复说,“我问你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姓姜?”
“二十年前,你为什么出家?”令狐星朗不答反问,“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会任由一个云游僧人,把一个几岁的孩童,从南楚带到千里之外的天恩寺?”
“你查我?”无垢突然意识到,身下的令狐星朗一直都很清醒,他撑起身,就要往外撤。
不想,一直处于被动的令狐星朗,突然勾住了他的腰,“别呀,还没聊完就跑,多不负责?”
“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无垢已经乱了方寸,他躲闪道,“我出家的时候,才八岁,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令狐星朗盯着小和尚的眉眼,眼里闪过不舍,“不知道为什么要留在陛下身边,煞气在三年前,就除了,这里已经不再需要超度,你一和尚,不回寺庙,却住在宫里,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令狐星朗在御林卫大统领的位置上,坐了多年,是刑讯的高手,无垢说不过他,又不会说谎,只得伏下身,咬住了令狐星朗胸前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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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走得匆忙,宇文君安入南王府后,直接去了主院儿。
连日不下雨,院子里的花草都打了蔫儿,西北角的几株海棠,花苞打了半个月,还没开,就落了。
宇文君安嫌热,他没走院子中央的青石板路,而是穿过西侧的回廊,往正厅里走。
“世子回来了!”司马天择一副管家的打扮,从厅堂里走过来,客气道,“可用了早膳?”
宇文君安一听这话头儿,就知道厅里有客,他挑眉走过去,规规矩矩道,“下职后,在街角吃了碗馄饨,父王的身体,近来可有起色?”
“还行,”司马天择侧过身,把宇文君安往里面让,“今年地气暖,日日都出来晒太阳,昨儿收了公主送过来的信,开心了一个下午呢!”
“长姐来信了?”宇文君安迈过门槛,在厅里见到了文京越,他先朝主位上的南王行了礼,又和文京越相互见礼。
南王等他们二人见过礼,才说,“信……信,阿择,读了……都……都好!”
宇文君安没看见姜丝雨,他与文京越让了坐,笑着说,“文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儿,来我们府里逛?”
“我么!”文京越也笑了,却笑得拘谨,他说,“一来是看看老王爷的身体,记得三年前,父亲南下前,曾说过,王爷得了好药,这中风之症,不日便可痊愈,怎么这两年,看着反倒是不怎么好了?”
“年纪大了!”宇文君安敷衍着,“时好时坏是常有的事,不劳挂心的。”
“世子说得在理,”文京越说,“只是这第二件事么,大统领可听说,令狐星朗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