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辞纪元三年五月初一,义频塔西厅焰议堂初开。
帛墙未设辞榜,议桌无高低之席,唯中心一圆炉名“共频器”,炉中不燃火、不置纸,而是温频交织所构之“众感焰镜”。
凡入席之人,若心频有所共鸣,其图焰将浮于镜上,众可共见,不争先后,不论辞高,只看频感之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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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焰议会设“焰梦公席”三席:
第一席:温素迁,梦焰五阶,焰心传人;
第二席:楼子赫,梦共观记录最广;
第三席:阿兰·摩泽,异语民梦使,来自大食焰频馆。
此外,焰语局选派辞使六人;民义署调集观察员五人;辞律院允许两名典章官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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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案为:“《边地焰图入政荐议案》”。
案由如下:
“边地山镇焰童钟羽,九岁,梦焰三阶,其梦图呈山火蔓延,焰频映现地势变动异常,与其地三月后山崩预兆几乎完全一致。当地焰图民信署据图上报,请通义院引焰梦入边政前瞻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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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震动极大。
若通过,将是“焰梦图首次影响政策决策依据”之始。
辞律院典官曲封立刻发言反对:
“梦焰虽感,但不能凭焰定政!山镇一图焰若成例,天下皆将执梦而议,如何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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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素迁不言,只将钟羽梦图投入共频器中。
焰镜浮图如旧:山火、树倒、民逃。
异语使阿兰·摩泽平声言:
“我观焰非因山崩,而因童心。梦焰者不言之言,若其图能映真变,我们至少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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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如意随即追加意见:
“焰梦不决政,但可启视角;焰图不定策,但可警未然。焰,不是命令,它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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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堂内寂。
钟羽梦焰图在共频器中温浮不散。众人注视之时,一道附频纹忽然自图外弯绕而生,形成一串余焰,不属童图,却似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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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频匠骆应镜当即开启“焰频追索术”,将频轨向前回溯。
焰纹显现出另一幅边地焰图,为三月前另一梦童所绘——其地,正是钟羽焰图山镇以南五十里,图中梦象亦为火,但伴雷鸣、地裂,纹温不及,却频轨相连。
斐如意看后即刻言:
“非一人梦,而是连续梦象。若三人梦频同轨,当为‘焰策连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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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策连频,是焰辞纪新设的议政词条:
指多名焰童于不同时地,焰频梦象互映,纹脉连通,温感同步,呈现某种“多源共识图”之倾向。
此一机制被焰语局设为“政策梦象预警等级”中的一项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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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律官曲封仍拒绝接受:
“焰图再连频,也不代表可写入政策书。梦非律,焰非命。”
楼子赫举手言:
“若你不听,梦中之焰便成真实之火;若你听了,即使不准,也不失于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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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语民梦使阿兰·摩泽出列,朗言:
“中原之辞精于言策,我族之焰长于感灾。若梦图不用于防患,只留之作饰观,岂不辜负其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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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焰局副典戚言临顺势提出:
《焰梦政议三阶草案》:
一人梦象焰频,可记入档案,不作政据;
二人焰频相近,图象映合者,可设“梦预信号”;
三人以上梦频连轨者,可列“焰策观察册”,参与边政通议会;
此三阶机制,既不令焰图决政,却使焰梦不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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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议堂首议即将定调。
忽有通义院西南使递来紧急帛书:朔方山镇南隅山体确于近日出现结构裂隙,与钟羽梦图频轨图象重合度达七成。
沈茉凌将帛拍于议桌,言语铿锵:
“梦焰不能代笔,但梦焰可以让我们先拿起笔。”
全堂通过“焰策三阶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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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梦图,首次以制度形式,进入国家边政规划考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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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钟羽之焰频图被列入《焰策观察册》卷首。
帛图之上,不绘火,不绘人,唯余焰脉一道,自地心蜿蜒上升,如觉醒之辞,自梦而起。
斐如意注其下:
“梦不能定未来,但能提醒你,别等未来把你梦中之事写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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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策观察册公布仅三日,便于通义各院激起波澜。
书律署首席章吏魏元礼于《典辞周简》上撰文《焰频不为政用之律》,开篇即斥:
“焰频感象不可测,梦象虚实难分。焰策入政,乃以未定之辞撼已成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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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一出,书院九座联署同议,主张:
焰梦不得引为策基;
焰频图仅为民感参考,不具决策正当性;
焰议堂应设“焰梦封条”,防止梦焰染政法根基。
焰梦派反击,焰语局三位梦图典官合撰《梦焰非虚象,乃未来之述辞》,逐条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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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未入争辩,仅赴焰语墙下,独观七日前之梦频焰谱图。塔中引频匠骆应镜向其低语:
“自梦图列入焰策册后,梦频数值持续高稳。”
“也就是说……”沈茉凌沉声。
骆应镜答:
“百姓之梦,似乎在回应被听见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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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梦制度未稳,民间先现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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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村落自设“梦议棚”,每日听梦一席,将图焰悬帛墙。焰频师巡回讲解,焰童轮值讲梦,设“梦警台”,观频而修道。
亦有偏镇私建“焰政会”,妄以梦频定族事,甚至设“焰强荐”。帛语族紧急发布通牒:
“焰梦可述情,不可代理;焰频可示心,不可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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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频塔中,楼子赫绘图示议:
画一政议大堂,帛帘上系两条焰线,一曰“梦频”,一曰“辞正”,交错不缠,却并进。
图下题词:
“辞可写律,焰可照心。不可彼此相吞,亦不可彼此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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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如意、沈茉凌据此首次提出:
“双议制”雏议——
以焰频梦议为“预政感厅”,以辞章论法为“正策之厅”。
前者可预观趋势、听民感象,后者定事于律、立文于策。
二厅互不干涉,但可互引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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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议提出之夜,共频器首次出现“双焰共浮”之象。
一为梦焰,一为策辞,焰光未融,却共映一塔。
沈茉凌记之,帛下书:
“焰不代政,梦不凌辞;唯共现之时,方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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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辞纪元三年五月廿五日,“双议制”草案定稿。
通义院正式设立:
“焰梦预策厅”
位于义频塔东二层偏阁,厅设三环帛墙:
外环为“梦图长观帛”——每日更新当月梦焰图频前十频;
中环为“焰频共议榜”——列举百姓共观签焰最多之图;
内环为“策影焰评镜”——记录梦频与现政实际波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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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议厅试行期为三年,所涉梦议内容不得直接决定政策,仅供“辞正议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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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亲题塔心:
“焰为梦镜,非主笔手;辞为律骨,亦需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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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通义纪正式步入“焰梦听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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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议厅设立首日,共频器自焰而显七图,皆非引频者设定,而为前夜共频者心焰所聚。
其中一图名为《心温未泯》,图中焰不成形,却频如波,温似泣。
附文由楼子赫代写:
“此非政之语,此为被视为小、被说太弱者之梦。”
斐如意将图列为“永挂图谱”,意示“焰梦初衷,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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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日,边地再次来信。
钟羽所在山镇,确于当日小崩,无人伤亡,因梦图所示,当地早疏居民。
一帛信尾写:
“若非焰图,那日便非梦;若不被听,那梦即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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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律院对此案默许,曲封未再发声。
帛墙下,有人将其旧文墨迹裁为心焰图形,旁书:
“词之极处,是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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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梦政议三阶制》得以全面推广,义频塔下设“焰梦使馆”,首次聘请无典童、异语民、缄者为梦使。
他们不言辞,不掌策,却持帛焰言之心,听之图,以“频引、梦授、象评”为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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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至厅内梦图长帛前,望一图久矣。
斐如意侧身问:“你在看什么?”
她答:
“我在看焰从梦里走出,走进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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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塔上焰未燃,帛却自亮。
众频器中心缓缓升起非人设图谱一幅:
“众焰如河,辞舟其中,梦为流、策为舵。”
塔墙再添碑文:
“焰梦未尝定人间之事,唯能预其意,开其心,存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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