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伟早在几年前就将这份东西送到他面前来了,但那时候证据残缺,无法证明谢鸣谦的清白。
眼下这一份补全了,还有郭忠伟放上去的其他关于谢鸣谦的一切。
自谢鸣谦被怀疑开始以及之前,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御史台的监视之下。
看到这一份东西,建贞帝扬眉。
萧贵妃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去看呈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汤樾开始叙述这件事情,那些人神色各异,等汤樾说可以初步断定谢鸣谦是被冤枉的之后,那些人才行礼站起来。
“仅凭这个恐怕不足以说明他是被冤枉的吧,如果谢鸣谦是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事不可逆转,所以才去找那些人帮忙的呢?”
说话的人就是当年力推严惩谢家的穆楷瑞。
穆楷瑞冷笑连连,看向苗明哲和侯家父子。
侯宗放下筷子,“那你是觉得我父亲会听信一个奸人的话了?”
谢鸣谦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往侯老爷子身上泼脏水。
当时谢鸣谦的确是来找侯老爷子帮忙的,那时候可没这么多事情。
侯老爷子示意侯宗语气不要那么冲。
穆楷瑞摆了摆手:“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侯将军被人蒙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谢鸣谦勾结十九部,将我天启的信息散播出去,致使边疆陷入险地已是不争的事实!”
郭忠伟淡定回答:“那穆大人这些话的证据呢?”
“当年不都是已经查到了?”
郭忠伟指着桌上的东西:“当年查到的也有这一份,我特地还补充了一些,从时间线上看,在事发前几年,谢鸣谦都是没有时间亲自去见十九部的人,就连那次被刘渊撞见,也是假的。”
穆楷瑞语气微顿。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时间线太完整了,谢鸣谦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那边接触过。
另一人站起来。
“谢鸣谦没接触过,不代表他没有派人去送消息。”
之前不只人证,物证也是在的。
说话这人跟穆楷瑞是一边的。
建贞帝听他们争论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要把朕这边当做断案的公堂吗?”
这就是不提审人的意思了,穆楷瑞眼神微闪,总觉得建贞帝还是有些偏心谢家。
“这上面关于盐铁之事,当年是朕让谢鸣谦去调查的,知道的人也不算多。”
一说到盐铁,萧贵妃想到了周家,说起来刚刚那上面还写着谢鸣谦与周家人见面的事情。
周知礼没了官身,但今日得了特赦过来参加宫宴,只怕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他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穆楷瑞也是最近才知晓此事,建贞帝主动说出,上面谢鸣谦的行动也就更合理了。
但只要有那些物证和人证,这件事就不能说谢鸣谦是无辜的。
谢鸣谦要是无辜,那些因为他而死去的人呢?
想到这里,穆楷瑞跪下来。
“请皇上三思,眼下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这些时间线并不能说明什么。”
陆陆续续好几个人跪下来。
建贞帝看着他们,倒是没说什么。
“朕自然知道,今日宫宴也只是同你们说一声,至少眼下这一份证据,已经足够堵住不少人的嘴了。”
他是希望谢鸣谦没有犯下那些事情。
建贞帝有一点说的没错,之前还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这件事查清之后,有一部分选择保持中立,看情况再行事,剩下的就是穆楷瑞这些。
汤樾看着跪下来的一群人。
谢枕弦上前:“既是说到人证物证,今日除夕宫宴,也不好让那些人上来,但若是物证,我也是要说上几句的。”
穆楷瑞朝谢枕弦看了过去,想听听谢枕弦又能说出什么花来。
“物证中有一张城区布防图,说是我父亲亲笔所绘,交由十九部那边被拦截下来。”
汤樾似乎是明白谢枕弦要说什么了。
“但城区布防首先并不是父亲我主管着,重要的地方他更不可能过去,要是真让我父亲过去瞧见了,还那么细致地画出来,放我父亲过去的人恐怕也没那么干净吧?”
那些人如今在死牢中,本来四年前是要处死的,但是郭忠伟劝了两天两夜,才将那些人留下一条性命。
死牢因为出了谢枕弦那件事,后来看守极严,再没出现过被人刺杀的事情。
说来也是奇怪,那几人多次想要寻死。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以为那些人是要自杀,还觉得他们受了什么胁迫之类的,后来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汤樾在这半年可是忙了不少事情,此事就是他查出来的。
不过那几个人口风严得很,过去四年也不曾向他们透露什么东西。
此事除却大理寺的人,别人倒是不知道。
谢枕弦将这件事挑明了说,看着在场之人的脸色。
陈意浓也一一扫过去,章冯陈三人似是在思考,苗明哲沉默着,侯老爷子和侯宗对视一眼,显然有些意外,周知礼眸光微动。
当年正是负责城区布防的几个人说谢鸣谦闯进去,他们才被抓起来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汤樾颔首,证实了谢枕弦这句话的可信性。
刘渊也在这时候选择站出来,不过这一次,他是站在谢枕弦这边。
上一次作证,他还是在谢鸣谦的对立面。
“我也算一个人证,诸位若有疑惑,可以问我,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你们说的人证物证,有不少都是我找到的。”
刘渊跟这件事可以说是息息相关,他一出现,大家就明白了刘渊现在是站在哪边的。
谢枕弦看着刘渊,刘渊心情复杂。
当年谢鸣谦那一眼,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谢鸣谦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推倒他的那只手是刘渊的。
穆楷瑞看着刘渊,本来以为刘渊是最不可能动摇的,结果才被放出来多久,已然转向了谢枕弦那边。
刘渊察觉到穆楷瑞的视线,脸上挂着笑容:“穆大人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也是查了不少事情才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穆楷瑞扭过头,眼下刘渊战队不同,他们本来准备好的一些说辞倒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