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你瘦了。”胤禛的嗓音微哑,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触感冰凉细腻,像是上等的白玉,却又比玉更柔软,更鲜活。
宜修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中带着疏离:“王爷关心妾身?妾身这样不正合您和福晋的意思吗?”
胤禛被她这副冷淡的样子勾得心头发痒,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那股药香又进入他的鼻腔,胤禛没忍住用力嗅了两下:“你是本王侧福晋,本王怎么会希望你出事?小宜,把药喝了吧。”
宜修低低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上辈子她对他百般讨好,换来的不过是冷落和厌弃。
如今她对他爱搭不理,他反倒上赶着献殷勤。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珍贵。
宜修斜眼看着胤禛,眼神冷淡的好像已无物:“妾身可不觉得自己如何重要,弘晖还是王爷儿子呢,还不是说没就没了吗?”
这件事情胤禛有些心虚:“小宜,那是意外,福晋晕倒了,本王担心才将府医都扣在正院,谁也想不到弘晖会在那天出事的。”
胤禛觉得那天外面打雷下雨,而柔则还昏迷了,他顾不上外面事情很正常的。
而且他也没想到正院的奴才敢阻拦宜修,不向他汇报这件事,但是已经这个样子了,柔则还怀着身孕,他也不能做什么的,他可以以后补偿宜修的。
而且那是他亲儿子,虽然自己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深厚的父子情,但他也绝对没希望过让自己儿子死的。
在他的注视下,宜修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病弱的娇态,唇色却愈发艳丽,衬得她整个人如一朵带刺的蔷薇,既脆弱又勾人。
她的声音弱弱的,却字字如针:“王爷这话就骗骗自己吧,弘晖碍到了谁你我心知肚明的,妾身就看着这后院以后除了福晋还有谁能有幸生出孩子。”
宜修希望给胤禛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将来府里的孕妇一个个出现意外,希望他能回想到她今日说的这番话。
胤禛被她这副模样撩得心头发热,却也因为她话里的暗讽而恼怒。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宜修的脸,指腹重重摩挲着她的唇角,此时的声音低沉危险:“小宜,别说这种冒犯福晋的话,柔则不是那种人,你这是故意惹本王生气吗?”
宜修偏头避开他的触碰,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到现在还一门心思认为柔则是个善良的人,也是讽刺,她这次一定会让柔则变成他心里的那块烂泥!
胤禛看到了那个眼神,那眼神嫌恶、讥讽,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
他的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恼火,神色骤然阴沉下来,掰过宜修的脸,“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小宜,你知道的本王的耐心有限,你别惹本王生气。”说罢,他端起药碗递到宜修嘴边:“快把药喝了吧。”
宜修闭眼,偏过头,无声的抗拒。
胤禛盯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怒极反笑。
他猛地仰头,将药含进自己嘴里,随即一把扣住宜修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
苦涩的药汁被他强势的渡进她口中,宜修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这副病弱的身子根本使不上力。
胤禛的一只手掌牢牢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却恶劣的顺着她的腰线下滑,带着惩罚意味的揉捏。
宜修被迫张嘴,咽下药汁,还有溢出的药汁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划出暧昧的痕迹,衬得她的皮肤愈发苍白。
她抬起眼,眼角因屈辱而泛红,眸中水光潋滟,愤恨地瞪着胤禛。
可是那副样子实在不怎么锐利,反而因为无力的感觉更显得动人——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无论怎么挣扎都飞不出他的掌心。
胤禛的指腹仍抵在她的唇边,摩挲着那一抹药痕,她的嘴唇愈发红润,像是被碾碎的花瓣,带着几分凌厉、破碎的美感。
“妾身喝完药了,王爷可满意了?”宜修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却偏要扬起下巴,不肯示弱。
胤禛低笑一声,指节蹭过她的脸颊,感受她肌肤下轻微的战栗。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她的倔强——全都成了最致命的诱惑。
胤禛俯身逼近宜修,呼吸灼热地拂过她耳畔:“还不够,小宜,你好好喝药,养好了身体……本王许你再给本王生一个儿子。”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就好像再生一个儿子,就没有弘晖那件事了。
宜修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觉得可笑,上一世他可没有让自己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自己就成了坐在他妻子位置上的摆设。
想到这里宜修不禁露出讽刺的笑意。
胤禛被宜修这副样子弄得有些烦躁,感觉宜修这个样子冒犯了自己的威严,他想做些什么,让宜修知道自己是她的天!她不应该对自己的话有什么质疑。
但是宜修现在这副样子他要是动她,就显得自己太禽兽了。
最终胤禛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本王过两天来看你。”,便大步离开了内室。
待胤禛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宜修才缓缓抬手,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唇,看向有些落荒而逃的胤禛,眼神幽深,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胤禛走后不久,剪秋进来了,感觉暖阁里好像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浮动。
剪秋抬眼便看到自家主子斜倚在软枕上,乌发凌乱,唇色嫣红,眼尾还带着未散尽的春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靡艳的风情,她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心里却嘀咕着——福晋身子还没好全呢,王爷怎么能这么急切?不过,这样也好福晋和王爷也算是“破镜重圆”了,福晋以后再生下个一儿半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剪秋此刻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没有变成后世跟着宜修坏事做尽的样子,所以她想的很美好,还觉得之前宜修那副癫狂的模样是一时冲动,或是她自己想多了。
剪秋小心翼翼地替宜修整理好寝衣,又掖了掖被角,又从外间端来一盏温热的参茶,轻声说道:“福晋,您喝口参茶润润喉吧,这参还是之前王爷让人送来的呢。”
宜修接过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茶水温热,袅袅白雾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眉眼,却衬得她肌肤愈发莹润如玉,唇色如丹。
剪秋偷偷瞧着她的模样,有些恍惚——福晋这样子是越发出色了,生着病居然没有损了颜色,反倒是更添了几分娇弱妩媚的风情。
她想起方才王爷离开时,眉梢眼角都带着餍足的笑意,连脚步都比之前轻快许多,感觉两个人是不是缓和了。
“这样也好。”剪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宜修之前癫狂的样子,还有这两个月有时会盯着烛火冷笑,那模样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确实让剪秋心惊胆战,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剪秋想得太美好了,宜修她是真的要下狠手的。
“剪秋。”宜修突然说话,声音很轻,却莫名让剪秋脊背一凉。
“奴婢在。”剪秋慌忙应声,手指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只有铜漏滴答的声在回响。
“之前让你打听的……”宜修抬眸,眼尾微微上扬,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遍体生寒,“正院谁给姐姐煎安胎药,一天喝几次,什么时间段……都打听好了吗?”
“姐姐”二字从她唇间吐出,轻飘飘的,像是裹着蜜糖的刀刃,甜得发腻,却又锋利得能割开皮肉。
剪秋的呼吸几乎停滞,后背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爬,头皮都跟着发麻,连发丝都仿佛被无形的寒意冻住。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正对上宜修的目光——那双眼睛黑得瘆人,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翻涌着能将人吞噬的暗流。
“福晋……”
她的嗓音干涩得发疼,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连吐字都变得艰难。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丝绸料子在掌心皱成一团,如同她此刻揪紧的心。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隐忍的侧福晋,她是真的要对伤害她的人展开报复的,那……会有王爷吗?
她之前想错了,这件事根本没过去,福晋之前说的不会再让王爷有别的孩子这件事说不好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