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宁州市国安局安全屋的窗户,发出急促的噼啪声。林悦站在窗前,望着被雨幕模糊的城市灯火,手中紧握着一份刚收到的密电——所有电子证据被量子级删除,纸质档案自燃焚毁。对手的狠辣与精准,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就在她沉思下一步行动时,加密门铃发出三短一长的特殊信号。
是那个自称“赵卫国”的访客!他竟敢再次出现,还找到了这个绝密安全屋?
林悦示意警卫提高警惕,缓缓打开房门。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墙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时间不多了……”他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他们发现了我……这是最后的希望……”
他颤抖着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物件,塞到林悦手中。油布已被鲜血浸透,触手温热而粘腻。
“1989年的绝密印章……‘斩梅行动’的启动密钥……”他艰难地说道,眼神开始涣散,“但用了它……你可能活不过三天……”
林悦展开油布,一枚古朴的铜质印章映入眼帘。印章刻着复杂的星芒图案,中央是“斩梅”两个篆字,边缘刻着“1989绝密”字样。她立刻认出,这是八十年代末期某绝密行动组的专属印章形制,这种级别的印章一旦启用,将调动非同寻常的资源与权限。
“你是谁?‘斩梅行动’到底是什么?”林悦追问,同时示意身后的医护人员上前。
访客惨然一笑,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我是……当年的‘护印人’……行动细节……在印章里……小心……‘园丁’的……根……”
话未说完,他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医护人员迅速将他抬上担架,但心电图很快拉成了一条直线——他伤得太重了。
安全屋内,林悦独自面对这枚染血的印章。她找来放大镜和侧光灯,仔细检查。在印章底部,她发现了一行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微雕数字与字母组合——像是一组坐标或密码。印章的侧面,还有几处细微的划痕,似乎构成某种图案。
她立即联系了仅存的、绝对可信的几位老国安求助。一位退休多年的密码专家在看到印章照片后,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这是‘星芒’印章!八九年那场未公开的‘斩梅’行动……目标是清除当时已发现但未能根除的、渗透极深的敌对势力‘梅隐会’!行动因故中止,所有档案封存,据说密钥印章由‘护印人’秘密保管……天啊,它竟然重现天日!”
老专家警告林悦,“梅隐会”很可能就是“园丁”所属组织的真正名称,一个蛰伏了数十年的庞然大物。启动“斩梅行动”,意味着将动用当年预设的、可能至今仍有效的极端手段,但也会彻底惊动“梅隐会”,引来不惜一切代价的反扑。“护印人”的警告绝非虚言。
与此同时,技术团队对印章上的微雕代码进行破解,初步判断指向一个位于西部沙漠深处的废弃军事基地的坐标,以及一组复杂的身份验证码。那里,或许封存着“斩梅行动”的原始方案、人员名单以及……对付“梅隐会”的致命武器。
林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抉择。启用印章,启动“斩梅”,或许能获得彻底摧毁“园丁”及其组织的关键力量,但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甚至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不使用它,仅凭目前几乎被摧毁的证据链和遭受重创的调查力量,几乎不可能对抗深不可测的“园丁”。
她想起了赵倩的惨死,想起了覃枫拼死保护证据的执着,想起了陈志明在数据湮灭后的不屈,想起了那位“护印人”交托印章时决绝的眼神。如果此刻退缩,之前所有的牺牲和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而“园丁”的阴影将继续笼罩,危害更巨。
深夜,林悦做出了决定。她复制了印章的详细数据和多角度影像,通过一条绝密且单向的渠道,将副本发送给远在异地、处于保护性隔离中的陈志明和覃枫。她在信息中只留下一句话:“若我三日失联,以此继之。”
随后,她带着那枚染血的原始印章,在几名最忠诚的警卫护送下,秘密前往那个西部坐标指示的地点。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是尘封的真相、强大的援手,还是“园丁”布下的死亡陷阱?那位垂死访客的警告,如同丧钟,在她耳边回荡。
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早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经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这枚沉重的血色印章,是钥匙,是希望,也可能是一张通往终点的单程票。真相,必须以血与火来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