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来到医馆门口,先是探头小心翼翼地往医馆里瞧去,
只见屋内光线有些昏暗,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一格格的药柜。
一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正撑着桌子打盹,发出轻轻的鼾声。
白星心里犯起了嘀咕,犹豫着要不要在这家医馆看诊,
毕竟这老人看起来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她担心医术是否精湛,思量片刻后,决定还是去找另一家医馆看看。
她抬起头,刚准备抬脚离开,老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夫人,是需要买药材呢还是看诊呢?”
白星脚步一顿,既然人家都已经问了,自己再直接走掉似乎不太礼貌,
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礼貌地回应道:“我是来看诊的,老人家您是这里的大夫吗?”
老人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说道:
“叫我药老就好,我是这家医馆的大夫,你且往这坐,把手伸出来,老夫替你把把脉。”
白星依言在桌前坐下,缓缓伸出手,药老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脉搏。
一时间,医馆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在滴答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药老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感觉周身比往常脱力疲惫,嗜睡多眠啊?”
白星点了点头,如实说道:“的确这两天觉多泛累。”
药老接着问:“胃口怎么样?有反胃想吐的迹象吗?”
白星认真回忆了一番,说道:“没有想吐,胃口也还行,能吃能喝。”
药老又追问道:“腹部有抽痛现象吗?”
白星摇了摇头,说:“没有。”
药老微微沉吟,片刻后,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月信最近可有正常?”
白星一脸疑惑,脑海里迅速搜索着“月信”这个词的意思,愣是没反应过来 。
药老瞧她一脸懵懂的样子,颇有些无奈,解释道:
“就你的葵水,女人每个月要来的那个。”
白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姨妈啊,赶忙回答:“没有。”
药老一听,脸上的无奈更浓了,追问道:“没有是什么意思,正常吗,迟了多久?”
白星这下犯难了,她才接手这个身体还没两个月呢,
原主啥时候来姨妈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啊。一时间,白星沉默不语,面露难色。
药老见她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中已有了几分判断,片刻后,十分笃定地说道:
“瞧你这样子,半天也说不出来,你这是怀孕了。”
本来满心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的白星,听到“怀孕”两个字,
第一反应是庆幸不是绝症,下意识地说道:“哦,怀孕啊,死不了就得。”
可话刚出口,她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叫道: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那高分贝的叫声在医馆里回荡,药老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一哆嗦,没好气地说道:
“你突然喊这么大声干啥,吓老夫一跳,没错,你的确是怀孕了,
应该两月不到。这几天多注意休息,饮食清淡些,一会我开几副药给你,喝了便好。”
白星站在原地,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瞬间变得嗡嗡作响。
她怀孕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季思渊每晚努力耕种的模样,
这般想来,想不怀上似乎确实也不太容易。
然而,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药老已经在一旁自顾自地忙碌起来,着手配药了。
没一会儿,药老就将配好的药轻轻放在桌上,耐心嘱咐道:
“这是3副药,一天一副,一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睡前服用。
这三天可千万不能劳累,还有这小瓷瓶里装的药丸,要是肚子痛的时候就吃,是安胎用的……”
“给我来副堕胎药。”药老的话还没讲完,白星就冷不丁地说道。
药老手里的动作猛地停下,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不解与担忧:
“确定不留?堕胎药可是很伤身的哦,就你的体质,怕是很难承受得住这个猛药。”
白星的眼神有些黯淡,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我是逃荒来到这儿的,孩子父亲生死不知,我……”
其实,白星自己心里也十分纠结,根本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留下吗?可她完全没有养娃的经验,古代的医疗条件又差,万一到时候难产,
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更何况现在还在逃荒的路上,前路未卜,带着个孩子实在是艰难;
不留吗?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个世界,
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这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说不定会是她今后唯一的依靠。
就在白星还在内心苦苦挣扎、难以抉择的时候,药老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堕胎药配好了。
他把那包用红纸包着的堕胎药递给白星,再次提醒道:
“这红纸包的就是堕胎药,我这儿的药劲儿都很猛,一剂下去,孩子肯定会掉。
但是呢,会有副作用,很可能会大出血,要是止不住,那就危险了。
你可得想清楚,也跟你的家人说好了,到时候可别来找我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