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被查到的。
她的主人一直在阻止顾沅甫调查,他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真相才对!
看到顾沅甫厌弃的眼神,白茗想起了去年冬天,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那时候,她在东南亚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镇,躺在一间破屋子里等死。
她快要撑不住了,她想自己的这一生可能就要这样孤独的结束了。
门口突然走进一个英俊冷冽的男人。
也许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但她已经看不清了,因为她全部的目光已经被男人吸引。
夕阳从门口斜射进来,为他镀上一层流动的淡金色。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吧,不然为什么能见到如此高贵的天使。
男人走到了她的床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一眼,他便转身离开了。
那眼神,不屑里掺杂着怜悯,连厌恶都显得抬举她了。
她看的出,他很嫌弃低贱的她,也很嫌弃这个破落的地方。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是云泥之别——他像九重天上不可触及的明月,而她只是沼泽里一丛妄想触摸光明的苔藓。
在转身时,映着窗外血红的夕阳,他的眸子里有一点金红闪过,像香炉里飘出的余烬。
就是那一点金红的闪光,让她有了强烈的活下去的渴望。
她想再见到他,这个世上有这么美好的事物存在,她要是死了,就再也无法看到了。
只是,她后来才知道,那眸中的余烬不是为她燃烧,而是为了某个求而不得的洁净灵魂——
他是来找人的,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和他想找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人和人的差别真大啊,她的人生那么惨,只能在床上等死,可是有的人,却能享受这个男人的真心。
即使再不甘,这辈子也已经到头了。下辈子,她也想要得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上天可怜她,她没死。
男人让人治好了她的病,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四处打听男人的消息,只因为那天的惊鸿一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想再见到他。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对于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她甚至羞于启齿,她怕别人说她不知天高地厚。
可谁能想到她真的有了机会。
为了他,她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不只是脸,全身各处都是。
密集手术的痛苦和风险,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可她甘之如饴。
知道自己即将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激动的什么疼痛感都没有了。
有一次他偷偷跑去看他,看到了他和苏恒的亲密互动。
她嫉妒极了。
看着镜子里和苏恒越来越像的脸,她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已经按捺不住了。
不仅外貌需要改造,脾气秉性也要像安乐悠才行。
她要扮演一个强势的安乐悠,还好,她正是这种性格。
她的爱和嫉妒不是演出来的。
她完全在本色出演。
白茗突然笑了,“想让我解释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上线是谁,你会信吗?”
她们在主人那里,都只是一堆代号而已。
其实她能解释的,顾沅甫都已经知道了。他来兴师问罪,只因为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顾沅甫又是一副看蝼蚁般的眼神,白茗突然破防了,“我本来是个将死之人,是你救了我,我才为你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是他给了她希望,他就该负责到底!
顾沅甫缓缓开口,“ 救你,是我一念之仁,但我给你的命,不是让你拿来恩将仇报的。”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锋利,“既然觉得痛苦,那就把这条命,连同你欠她的一起还回来。”
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老板,我回来了。”
说话的是徐朔,顾沅甫的另一个心腹。
他清瘦高挑,眉眼间,竟和徐缙有几分相似。
他的形象和戴朗有很大差别,两人做的却是同一种工作。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顾沅甫,“老板,请过目。”
徐朔去调查的是苏恒的身世。
顾沅甫还没等看文件的内容,就从徐朔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端倪。
他目光带着询问,徐朔对他点了点头。
顾沅甫的心脏仿佛要停跳,他攥着那份文件,竟有些颤抖着不敢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