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先扶娘娘起身!”姜棠突如其来一股力,直接把德妃从地上拽起,她眼神恶恶。
是示威,也是威胁。
德妃被迫站立起来,她有一瞬间的慌乱,而后很快强装镇定,“你、你想本宫如何配合?本宫可不做扯谎的事!”
事情到此,一边旁观的安意,总算开始觉得这场宴会有点意思。
她炙热的目光流转在姜棠身上,“这生辰宴……还算不错。”
闻言,坐对面的斐之洐会心一笑,不由得感到一阵放松的愉悦。
只要安意高兴,他就高兴。
面对德妃言语攻击,姜棠卖着关子,自顾自走回书案前。
她抽出一张多余的空白宣纸,又拿起毛笔,写写涂涂好一番捣鼓。
德妃不明所以,她心头越见慌张,连呼吸也难以平复如初。
很快,姜棠握着笔,捻起那张白纸回到了德妃面前。
她不怀好意的说:“麻烦德妃娘娘,帮嫔妾在这张纸上写几个字。”
德妃闻言,眸光闪烁,她迟迟不敢伸手接过纸笔。
明显顾忌着什么。
而姜棠这番举动,是把众人看得云里雾里,某些性急的根本不吃她这套。
“姜婕妤,你不会以为让德妃娘娘写几个字,就能洗清你的不敬之罪了吧!”
“早点认罪,我们还能高看你几眼!”
“就是就是,别做无用功拖延时间了……”
大臣们一通嘲讽,也让德妃有了底气,她镇定冷哼,“本宫不说高风亮节,但也绝不与歹心之人同流合污,你这忙本宫帮不了!”
姜棠并不理会其余人的风凉话,她神色尽显坦然,只咬死德妃一人。
“德妃娘娘到底是不愿,还是清楚这其中有猫腻,所以不敢呢?”
姜棠一语中的,德妃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可她到底心机深沉,没那么容易中激将法,张张嘴还欲继续回绝。
德妃话没来得及出口,高台之上,沉默已久的永昌帝总算出声。
他双手交叠撑在下颚处,慵懒的嗓音带着些许玩味:“不错,姜昭仪所言有几分道理,德妃你不依,孤可要连你一起处置了。
让孤好生想想,该如何处置呢……”
德妃:“……”
她算看明白,陛下这屁股是正不回来的了。
眼见男人双手一撇,就要对赵公公下令。
瞧着陛下动真格,德妃哪里还敢端着,她绷不住的笑,“好、好!配合便是,你要本宫写什么?”
她问姜棠。
“都行,随便写几个字即可。”姜棠笑嘻嘻,一副笑里藏刀即视感,她殷勤地递近纸笔。
德妃小心翼翼接过,她深吸一口气,很快做好了心里准备。
她想,就只有表面那张纸动过手脚,而姜棠抽取的是最下面一张,她写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般想完,德妃命宫女将宣纸铺平,行云流水写下了几笔。
她没什么创作才能,但好在文学功底不错,抄写了一首比较应景的前朝诗词。
不多时,完整的词句呈现在纸上,她字迹娟秀清雅,很是落落大方。
待停笔,不等她细致查验一番,纸张便被姜棠一把抽走。
在她错愕的注视下,姜棠简单扫过两眼德妃写好的字,忽然出声发笑。
只见她将纸张高高举起,饶有兴致朗声道:“各位!德妃娘娘写下这词,是否也是对陛下不敬啊?”
旁边,那小太监很有眼力见儿,把姜棠手里的词句拿去给众人一一过目。
看清纸上内容,其余人不免又是一惊,更有浓稠的疑惑压在心头。
“怎么!怎么德妃娘娘也……”
“这是什么回事!”
纸上所写内容,居然跟姜棠方才写的如出一辙,连一个字都不差。
众人深知,德妃没这么大胆,就算有,也不会‘顶风作案’啊!
等德妃也看清楚那张纸,更是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稍不留神便要说漏嘴。
“不可能…这不可能!分明就只有最……”
好在最后时刻,她及时收声,才不至于砸了自己的脚。
姜棠一直紧盯她,此刻自是不忘追问:“只有什么?娘娘怎么不往下说了!”
德妃嘴上一哑,不等她想好如何应答。
旁边那些大臣,一个个倒先跳脚,愤愤不平直怼姜棠。
“这、这是姜昭仪你自己换的吧!”
“为让自己脱罪,不惜拉旁人下水,此行径实在卑劣!”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敢在笔下冒犯陛下,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
“着实可恨……”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还是觉得错在姜棠。
“可笑不可笑啊你们!”姜棠可不惯着某些人,她嘴角一咧,当即回怼说,“我的字被换,就说众目睽睽下无人能动手脚,她也被换了,倒都怪在我的身上!
是你们都瞎了眼,还是说我是神仙?”
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们砸吧一下嘴,再无人吱声。
姜棠却没那么容易消火,她扫视过众人,最后目光定在德妃身上。
“是我太好欺负,还是德妃娘娘家世雄厚,你们得罪不起?”
丞相这时站起,他脸臭到极点,替德妃岔开话头:“姜昭仪你也不用言其它,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赶快言明了吧!”
事情到这里,他怎么可能还看不明白,这定然是德妃动的手脚。
可已经弄成这地步,自然要明哲保身,不能再硬碰硬了……
接收到父亲暗示,德妃不再言语什么,当起了老实的鹌鹑。
姜棠也不耽搁了,她重新回到书案前,再度拿起一张空白宣纸。
姜棠一边动笔书写,一边朗声解释道:“想要替换别人的字,其实很简单,只需先将内容书写准备好……”
话到这里,姜棠写好了几个字,然后她抹了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纸上。
继续说道:“再把特制的粉末,撒在这些写好的字上,不消一刻,字迹就会消失!”
话音刚落,众人便亲眼看到,纸上墨黑的字迹在一点点淡化。
很快变回白纸一张,字迹再无所踪!
“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这不就、不就是抹在应天石上的那种药粉吗?”
“可这只会让先前写好的字消失,洒水再显现,跟姜昭仪冒犯陛下名讳有何关系?”
听见有人这么说,姜棠玩味一笑,她突然沉声轻言:“现在,更神奇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