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如同遭受地震般剧烈震动,锈蚀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天花板的灰尘如暴雪般簌簌掉落,混着墙皮剥落的碎屑,将众人笼罩在呛人的尘雾中。陈默单膝跪地,一手死死攥着发烫的金属盒,掌心的汗水在盒面烙下深色痕迹。盒上符文红光大盛,与墙壁上浮现的纹路相互呼应,猩红的光芒如血管般在斑驳墙面上蔓延,仿佛一张逐渐收紧的死亡大网。“大家小心!这符文在构建某种阵法!”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却被轰鸣声撕扯得支离破碎,在空旷的厂房里撞出刺耳的回音。
陆雪倚着变形的机器残骸,苍白的脸上沁满冷汗,发梢黏在泛青的嘴唇边。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颤抖的双手快速结印,指甲缝里还嵌着未干的血痂。金色术法光芒在周身流转,却如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试图抵御阵法的威压。然而,墙壁上的符文突然迸发出幽蓝光线,如毒蛇吐信般交错缠绕,眨眼间织成牢笼将众人困住。光线触碰地面的瞬间,腾起阵阵白烟,混凝土被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刺鼻的酸雾弥漫开来,熏得人睁不开眼。老刀猛地转动轮椅,将霰弹枪托狠狠砸向光线,金属碰撞溅起一串火星,反震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轮椅的金属支架都凹陷了几分。
被制服的王科长突然剧烈挣扎,脸上青筋暴起,癫狂的笑容扭曲了他的五官:“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林小姐早就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那个盒子,就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他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猩红缝隙,黑色黏液如沸腾的沥青般涌出,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腥臭的气息令人作呕。黏液表面泛起诡异的油光,无数细小触手在空中挥舞,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吸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吮吸声。
陈默半跪在黏液边缘,瞳孔映着盒盖边缘缓缓转动的符文,匕首尖在缝隙处微微颤抖。他能清晰感受到盒内传来的吸力,如同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意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周明,快查查这些符文的来历!” 他对着通讯器咆哮,喉间泛起铁锈味。与此同时,匕首撬动盒盖的每一下用力,都让符文红光更盛,厂房的震动也愈发剧烈,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
指挥中心内红光闪烁,警报声刺耳。周明的金属义眼蓝光疯狂频闪,额头的冷汗顺着义眼边缘滴落,在操作台上晕开深色水痕。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指甲缝里还沾着之前维修设备时的油渍。大量的数据在全息投影中翻滚,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变得煞白如纸:“这些符文属于‘归墟之眼’的禁术 —— 血祭封魔阵!一旦完成,这里所有人都会成为祭品,化作维持阵法的力量!而且,金属盒内部检测到与归墟核心同源的能量波动!”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全息投影上不断跳出的危险警告,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陆雪的金色术法光芒在幽蓝光线的侵蚀下愈发微弱,她的作战服已经被腐蚀出无数破洞,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皮肤。她咬着牙,嘴角溢出鲜血:“必须在阵法完成前毁掉符文!老刀,掩护我!” 老刀默不作声地点头,布满老茧的手将最后几发子弹压进枪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霰弹枪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子弹击中光线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陆雪趁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墙壁,发丝在气浪中狂舞,手中符咒化作金色利剑,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刺向符文。然而,符文突然迸发强光,如同小型太阳爆炸,将她整个人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一口鲜血喷在墙上,染红了大片符文。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时,陈默手中的金属盒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 “咔嗒”,如同死神的丧钟。盒盖缓缓打开,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漆黑如墨的雾气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乌鸦面具男子的虚影。虚影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窝仿佛能吞噬灵魂,声音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七局的蝼蚁们,这不过是送给你们的小礼物。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雾气所到之处,空气都凝结成霜。
与此同时,林若曦在地下指挥室的真皮沙发上优雅地跷着二郎腿,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蜿蜒成血痕。她面前的全息地图上,无数红点如潮水般朝着工业区汇聚,那些都是 “归墟之眼” 的精锐部队。“去会会你们的老朋友吧。” 她轻声呢喃,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划过操作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等血祭封魔阵完成,归墟之力将为我所用,整个世界,都将在黑暗中颤抖。” 背景墙上的巨大屏幕实时播放着厂房内的画面,她的笑容在蓝光中显得格外阴森。
厂房内,乌鸦面具男子的虚影消散,金属盒中露出一块刻满奇异纹路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的光晕,每一道纹路都像活物般蠕动。陈默刚要伸手触碰,地面的黑色黏液突然暴起,如黑色浪潮般朝着众人席卷而来。黏液中隐约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嚎,触手在空中交织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