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河宗的山门在血色夕阳下泛着金光,通天战舟如巨鲸划破云层时,山门下的欢呼声已震得虚空泛起涟漪。张小纯扒着战舟边缘往下看,只见密密麻麻的弟子们举着龟纹旗,旗面上“张少祖天下无敌”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烫。
“他们在喊我!”他扯着寒宗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寒宗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看着弟子们头顶晃动的龟纹发带,突然觉得让张小纯当少祖或许是个错误——现在整个宗门都快变成龟纹主题公园了。
铁蛋的 roar 声盖过了欢呼声,它翅膀下夹着三只雌兽,正得意洋洋地低空盘旋。每只雌兽的角上都挂着龟纹铃铛,随着飞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小乌龟蹲在战舟桅杆上,尾巴卷着一串鞭炮,正对着人群吐火——那火星子落在龟纹旗上,竟烧出了“逆河必胜”的字样。
“少祖!给我们讲讲传承之地的故事吧!”有弟子高声喊道。张小纯立刻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跳上战舟边缘,龟纹锅在身后展开如披风。他正要开口,却见人群中一名女弟子突然晕倒,手中的玉简散落,露出里面夹着的张小纯画像——画像上的他顶着龟壳,脚踩三宗修士,赫然是传承之地的经典场景。
半个月后,逆河宗的藏经阁多了一本《龟纹战纪》,详细记录了张小纯在传承之地的“英雄事迹”。据目击者称,该书成稿当天,藏经阁的乌龟们集体叩首,仿佛在朝拜龟纹始祖。而真正的张小纯,则躲在洞府里研究寒门养念诀,手指上的白霜时聚时散,像极了小乌龟的恶作剧。
“下寒、中寒、上寒、至寒……”他对着冰镜练习控寒,却见镜中倒映出小乌龟的鬼脸。那家伙不知何时钻进了洞府,正用尾巴拨弄他炼制的迷药。“小张,这丹药闻起来像龟粮啊!”小乌龟的爪子踩在丹炉边缘,“要不我帮你试试?”
张小纯猛地扑过去护住丹炉,冷汗直冒。他当然知道这丹药的威力——那是用星河院的星陨草、道河院的道极花、极河院的九幽叶炼制的“三阴迷魂散”,莫说乌龟,就算是元婴修士闻了也要睡三天。“别闹!”他瞪了小乌龟一眼,“这是给铁蛋的补药,你凑什么热闹?”
与此同时,中游修真界炸开了锅。三宗弟子的龟印事件被编成了《百龟夜行记》,说书人拍着惊堂木讲道:“那龟印到了夜里就发光,照得星河院如白昼!周通老鬼请天人老祖出手,结果老祖的拂尘刚碰到龟印,就听见‘龟爷在此’的吼声,吓得老祖连夜闭关!”
茶楼里哄堂大笑,角落里一名蒙面修士握紧了拳头。他正是陈云山,此刻脸上的龟印正发出幽幽绿光,与他胸前的星轨剑典产生共鸣,竟在体内形成了奇怪的循环——每次运转功法,都会有龟纹虚影在丹田跳跃,气得他差点走火入魔。
逆河宗的炼丹房里,张小纯正对着丹炉发愁。他已经尝试了三十六种方法凝聚生机,却每次都在最后一步失败。铁蛋蹲在旁边,嘴里叼着半块魔影核心,突然开口:“主人,要不试试用我的精血?”张小纯眼前一亮,却见小乌龟蹦了出来:“不行!铁蛋是王兽,精血太暴躁,还是用我的——反正我死不了!”
他看着小乌龟得意的样子,突然想起传承之地的场景——这乌龟每次被拍飞都会自己长回来,生机确实无穷无尽。“好!”他一拍桌子,“就用你的精血,但先说好,只是借一点……”小乌龟没注意到他眼中的狡黠,昂首挺胸伸出爪子:“来吧!龟爷我皱一下眉头就算输!”
三日后,逆河宗传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张小纯灰头土脸地从炼丹房冲出,身后跟着一只焦黑的小乌龟,后者正跳着脚大骂:“张小纯!你居然敢用我的精血炼春药!龟爷我要阉了你!”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少祖威武”,顿时引发新一轮欢呼,只有寒宗老祖摸着胡子叹气——这逆河丹,怕是要变成“龟欲丹”了。
千里之外,道河院的天人老祖望着手中的龟印样本,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样本上的龟纹竟在蠕动,隐隐有突破玉简封印的趋势。他颤抖着写下密信:“速查逆河宗背后势力,此子若成,必成我道河院心腹大患!”
而此刻的张小纯,正被小乌龟追得满宗乱跑。夕阳下,他头顶的龟壳与小乌龟的身影重叠,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逆河宗弟子们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崇拜更甚——能把乌龟都玩出花来,这才是他们的少祖!
夜幕降临时,张小纯终于甩掉了小乌龟,独自坐在山顶看星星。他摸了摸眉心的龟印,突然发现它与人山诀的纹路隐隐重合。或许,这龟印不是诅咒,而是血祖留给他的礼物?
“管他呢,”他咧嘴一笑,逆龙角在手中发出龙吟,“下次去星河院,就用龟印把他们的星陨山脉刻成乌龟乐园!”山风拂过,带起一片龟纹蒲公英,远处传来铁蛋的鼾声和小乌龟的骂声。逆河宗的夜,从未如此热闹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