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华在天师殿前凝结成诡异的雾气,大天师枯槁的手指划过殿柱上的血纹图腾,那些纹路竟如活物般扭曲缠绕。张小纯握紧微微发烫的监察使令牌,力骨符文在脊椎处发出细微嗡鸣——令牌表面的血纹正与大天师周身萦绕的气息产生共鸣。
“大天师,陈好松必是魁皇死忠!”张小纯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狠厉,永夜伞自动从储物袋飞出悬浮身后,伞面鬼脸的血眸死死盯着陈好松离去的方向。他注意到大天师袖中滑落的半截玉简,上面隐约可见血子殿的图腾残片,这让他愈发笃定对方的试探。
大天师轻咳一声,殿外青铜灯盏中的魂火骤然熄灭。张小纯敏锐捕捉到对方眼底闪过的幽光,那光芒与陈家深坑底部万魂养灵阵的血纹如出一辙。当他提及李家宝藏时,天师袍袖下渗出的黑血在青砖上汇成微型祭阵,这让他后背瞬间冷汗涔涔。
“人心?”张小纯瞳孔骤缩,力骨符文疯狂运转。大天师周身气势暴涨的刹那,他看到虚空中浮现出十八根缠绕锁链的骨柱,每根骨柱顶端都悬着一颗刻有冥皇印的头颅。永夜伞发出尖锐的嗡鸣,伞面突然浮现出大天师年轻时的面容——那时的老者眉心,竟也有一枚淡金色的印记。
威压消散的瞬间,张小纯膝盖微颤。他终于明白,大天师方才展现的半神威压,不仅是震慑,更是对他血脉秘密的试探。当对方询问李家“有一株什么”时,张小纯瞥见天师袍角沾染的七彩灵草汁液,那是他私藏灵草时不慎滴落的痕迹。
“大天师,恐惧比忠诚更可靠!”张小纯猛地单膝跪地,永夜伞自动展开形成血色屏障。他从袖中掏出一枚刻满冤魂的玉简——那是从陈家活灵石坑底找到的,上面记载着数十位天人强者与血子殿的交易记录。“您看这些人,表面上为魁皇征战,实则在祭坛下豢养冥皇血脉者。”
大天师的目光落在玉简上,瞳孔中映出自己年轻时与血子殿签订契约的画面。张小纯趁机放出宋缺的一缕残魂,魂体上密布的万魂锁灵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芒:“此人被陈家折磨百年,他的记忆里,藏着陈好松勾结血子殿炼制灭世花的证据。”
永夜伞突然剧烈震动,伞面鬼脸张开巨口,将残魂吞入后吐出一张血色地图。地图上,魁皇城地下竟遍布着与监察府相似的血棺阵,而中心位置,赫然标着大天师的居所。张小纯注意到天师袍内若隐若现的青铜锁链,那与陈家深坑用来囚禁冥皇血脉者的禁制如出一辙。
“卑职的计策,”张小纯压低声音,力骨符文在掌心凝聚成微型血阵,“用这些证据在朝堂公布,再让尸傀血军夜巡时故意泄露部分情报。那些心怀鬼胎的权贵,定会因恐惧自相残杀。”他故意露出储物袋中七彩灵草的一角,观察到大天师眼神中闪过的贪婪与忌惮。
天师殿前的血色雾气突然翻涌,大天师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巨大的血蟒。张小纯感受到腰间令牌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令牌上浮现出大天师的本命魂火印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谋划,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或许从成为监察使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棋盘上最关键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