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接过伙计递来的白面馒头和一盘香气四溢的羊肉,小心翼翼地大着胆子,缓缓走到陈伟身后。陈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羊肉那勾人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刹那间,他像一头饥饿的猎豹,一把抢过胡文海手里的托盘,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角沾满了油渍。
胡文海满意地笑了笑,脸上的横肉跟着抖动,随后蹲下身,重重地拍了拍陈伟的肩膀:“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天天都能吃到羊肉,怎么样?”陈伟眼皮都没抬一下,一门心思扑在食物上,对胡文海的话充耳不闻。
“还真是个又聋又哑的?去!把账房先生叫来。”胡文海站起身,朝着伙计吩咐道。
不多时,一个身形瘦弱的小老头,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跑到胡文海面前,点头哈腰道:“老大,您叫小老儿有何吩咐?”
“告诉他,以后跟在我身边,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保他天天有肉吃。”老头刚要开口回应,胡文海就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我自己没嘴问吗?他是聋哑人,写在纸上给他看!”
“好的,好的,我这就写,这就写。”账房先生忙不迭地应和,掏出纸笔迅速写下内容。
当写着字的纸递到陈伟面前时,陈伟抬头看了看胡文海,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胡文海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冲账房先生喊道:“老不死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好,好,老大。”账房先生又在纸上写下“你叫什么”,再次递到陈伟面前。陈伟吃东西的动作不停,一把夺过老头手里的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狗蛋。
账房先生像献宝似的,将纸递给胡文海:“老大,他叫狗蛋。”
“狗蛋,狗蛋……有点意思。等他吃完,给他找身干净衣服换上,再把他带到下面赌场我的房间去。”胡文海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的,老大,小老儿一定把事情办好。”账房先生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送走柳管家后,胡文君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地下室里所有的家具。那些桌椅板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他满脸烦躁,在地下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谢兰和陈伟的事,像一团乌云,死死地压在他心头,让他乱了分寸,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急需有人帮他出谋划策,于是匆忙换好衣服,火急火燎地去了大海浴池。
再次见到胡文君,陈伟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胡文君撕成碎片。但他强忍着怒火,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到有机会杀他全家!
胡文君看到胡文海身后,披头散发、满脸伤疤的陈伟,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他盯着陈伟的脸,仔细端详了半天,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不再多想。
“文海,在这人面前说话方便吗?”胡文君警惕地看了陈伟一眼,低声问道。
“大哥,他是我的新保镖,是个聋哑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胡文海拍了拍陈伟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
胡文君实在憋不住,开口埋怨道:“这个柳老头,你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他又逼着我对付杨全。你清楚我现在麻烦事一大堆,哪还有胆子再去招惹杨全?”
“大哥,您不就是害怕陈伟报复吗?他刚杀了姐夫一家,您觉得他还敢露面吗?肯定躲到哪个荒郊野岭,不敢出来了。再说,公安局虽说没发通缉令,可也派出不少人手四处搜寻他,他绝不敢再轻易现身。”胡文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啊!”胡文君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大哥,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您不是还有张大麻子可用吗?让张大麻子出手,这事就牵扯不到您身上了。就算事情败露,您手里不是掌握着不少张大麻子的黑料吗?他那么爱财,肯定不敢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把您供出来。”
听到弟弟的这番开导,胡文君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可一想到柳管家提到的杀手,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
“文海,柳老头说,他在香港的大小姐又派来了两个杀手。要是我不除掉杨全,咱们兄弟都得没命!”胡文君声音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