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暗淡的灰色,仿佛预示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菲琳伊已经记不清自己斩破了多少个棱镜,但其就如同蛀虫一般,怎么也无法消灭。
格特莉(星核)紧紧盯着菲琳伊躲闪的身影,仔细地寻找着每一处破绽。
远处,三月七拉弓瞄准,冰箭射出,却被轻松挡下。赫惟举着手中的相机,周身流转着蓝色的光芒,在按下快门的瞬间,远处的攻击突然停顿了一瞬,但只有一瞬间。
穹站在距离众人较远的地方,撑着头思考该怎么办。
“(小星,听得到吗?我要不要去帮忙?或者……有没有彻底消灭棱镜的办法?)”
“我一直在看未来,但现在一点用的都没……哇啊啊!”
脑海中突然传来小星的惊叫声,穹抬头向远处看去,不知何时,菲琳伊的背包被划烂,从她的肩上脱落。
在背包即将被尖刺击中的瞬间,菲琳伊将其一把抓住,护在身前,但因此撞上锋利的石壁,让她的后背裂开一道骇人的疤痕。
“呜呜……菲琳伊!”
“别吵,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菲琳伊深吸一口气,背上的伤瞬间恢复,随后继续格挡棱镜与其他攻击。
“你们跟了格特莉那么久,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不需要有人牺牲,就能摧毁棱镜的方法吗?”丹恒忍不住询问道。
“我们要是真的有办法,就不会一直沉默到现在了……”贝莲看着远处菲琳伊战斗的身影,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你的速度变慢了,”格特莉(星核)说着,攻击更加密集,菲琳伊来不及躲闪,鲜血四溅。
尽管她的伤口总在瞬间愈合,但那一瞬间的疼痛无法避免,身体的消耗也让她昏昏欲睡,除了周围的风声,与斩断棱镜的声音,她感觉什么也听不见……
拦着众人的藤蔓逐渐枯萎,缩回了地面。
“既然无法避免有人牺牲……菲琳伊,试着让棱镜攻击……格特莉!”法赛琪对着通讯器喊道,“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耳边通讯器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法赛琪的声音响起,但她什么也听不见。
又一次,菲琳伊斩断棱镜,但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她的精力,她的生命。
“穹,”浮间看着菲琳伊战斗的方向,突然开口。
“怎么了?”穹本来还在等待小星的回复,突然被叫到。
“拜托了,照顾好她……”
“什……”穹猛地抬头,发现浮间已经朝着远方跑去!
“浮间!别做傻事!”穹反应过来后瞬间跑出。
“别去!”丹恒抓住了穹的衣角,但脱手了。
“待在原地别动……伤员总需要人照顾!”丹恒对其他人说了声,转身去追穹。
“要……要小心啊!qAq”赫惟和三月七都着急地来回踱步。
“会有办法让我们都活下来的!要相信菲琳伊!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穹一边奔跑一边劝阻,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绊倒在地。
<你难道还想让她再失去你一次吗?>
穹本想爬起来继续追赶,突然听到了一声质问,不是来自哪个方向,而是脑海中,但并不是小星的声音。
“没事吧?”丹恒赶到,蹲下身将他扶起,“没用了……距离太远,就算拦住他,怕也只是落下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尊重他的选择吧……”
此时,菲琳伊的刀锋再一次斩碎棱镜,可她的手臂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小星,以后跟着穹……也要听话……知道了吗?”她的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散在风里。
“不要说这种话!”小星在破碎的背包里哭喊着,但又怕乱动会妨碍到菲琳伊,“再撑半分钟……求求你,只要半分钟我就能暂停时间了!菲琳伊!菲琳伊!”
它目睹一道棱镜贯穿了菲琳伊的腰腹,鲜血喷溅而出,又在下一秒缝合。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混着血水滑落,可她的眼睛却仍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只要还能挥刀,就绝不倒下。
“对不起啊……”她轻轻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要让你们…伤心了……”
最后一斩,菲琳伊已无力拿起长刀,她的手指终于松开了刀柄,注视着那道金色的审判朝她袭来。
“(直到最后……也是什么都没做到啊……)”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正当她闭上眼接受死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野。
“这次,是我负了你……”
【静默棱镜】击中他的咽喉,菲琳伊猛地睁开眼,浮间的身体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化作细碎的光尘,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明明灭灭地飘向天空。
菲琳伊跪倒在地,手指徒劳地抓向那些破碎的光芒,可它们却从她的指缝间溜走,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什么时候来的?”格特莉(星核)冷着脸,那么难得的攻击,被一个普通人挡下,“就算没有棱镜,我也能杀死她。”
格特莉(星核)继续攻击,菲琳伊的周身被紫金色护盾围绕,在被攻击接触时有些许破损。
“丹恒,让我去吧,你们在远处支援……”穹紧紧地握着腰间双剑的剑柄,“我们来终结这一切……”
四周的时间突然静止,穹朝着菲琳伊的方向跑去。
“我答应你……你回来啊……”菲琳伊的泪水滴落在地,抱着怀中的背包,“为什么……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浮间……”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菲琳伊的右手一下一下用力捶打着地面,满是悔恨,“如果我再强一点……你就不会……!”
菲琳伊的手挥在半空,突然被接住,她转头,穹的手护住她鲜血淋漓的拳头,止住了她自虐般的捶打,他单膝跪在她的身侧,声音低沉而清晰。
“菲琳伊,看着我。”
当那双无神的瞳孔重新聚焦时,穹直视着她的眼睛。
“深呼吸,冷静些……”穹捡起一旁的长刀,将其递到菲琳伊手中,“战斗还未结束,搭档。”
穹将刀柄轻轻抵在她的掌心,“我们是拯救这世界的关键,我们是预言中的双子……”
“站起来,救世主,”穹站起身,向她伸出手,“他为你争取到的未来,不是用来哀悼的,至少——不是现在。”
菲琳伊沉默地握住穹的手,站了起来。
“菲琳伊,”包中的小星突然开口,“我们合二为一吧,我的意思是……像穹一样,我进入你的体内,操控你的其他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