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三人回到新沛,正好看见方镜和沈子山匆匆走过。
“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镜抬头看见是大虎他们,“我有事要去蜀中一趟,过几日回来。”
大虎忙问:“可需要我等随行?”
方镜回答:“只是去请人出个主意,你们自由活动。”
说完两人匆匆踏入写着武侯祠的传送门,留下大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辙故意叹了口气,“唉,好不容易修行有成,结果完全没有用上。”
昨夜他们也有去抓鬼,但不及糜芳的荡魔军人多势众,一夜功夫也就抓了两只逗留阳间不肯离去的鬼魂。
大虎沮丧地说:“李叔,我准备向先生请辞。”
修行黄巾力士法就是为了报方镜的活命之恩,如今力士法小成,却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大虎决定向方镜请辞。既然报不了恩,至少不能再占恩人的便宜。
李辙说那些话只是想安慰大虎,没想到适得其反。
车仓肘了李辙一下,让他闭嘴。
“别听他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途。你走了,难道让先生自己伺候自己吗?”
大虎意兴阑珊道:“伺候人的事谁都能做,何必非要我去,况且我吃的还多,得不偿失。”
车仓挠挠头,他倒是理解大虎的想法。少年人正是需要人认可的时候,不像他这种老油条,能混就混。
李辙没心没肺地说:“先生向来仁慈,不会在意这些事。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多干点活。”
相比之下李辙的想法就简单得多,左右他这辈子也还不清方镜的恩情,既然如此那还着什么急,慢慢还就是,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还能继续。
他打听过,人死后清偿完生前因果,然后就能去转世投胎了。
车仓刚要说什么,发现大虎竟然打起了精神。
“没错,慢慢还就是。难道恩情太多,就不用偿还了吗?”
大虎转头直奔传送门。
“你去哪?”
大虎回头认真地说:“我去给先生探路。”
大明这边没有像在大汉那样,撒出去无数斥候踩点开传送门。
一个原因是大明这边老百姓勉强能活,移民计划成功率太低,还容易被大明朝廷发觉。
另一个原因就是大明这边要比大汉危险得多。
大汉那边最多就是被人派兵追杀,挖三填一就能躲过去。
大明这边可是真有法术的,穿墙遁地都是小事。百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飞剑,一缕气息就能施展的咒术,或者神出鬼没的地府阴兵,哪一项都能轻松要人的命。
虽说被杀死的人还能在新沛复活,可军队里不可能全是斥候。死得多了容易引起大明朝廷注意,岂不是一露面就得被人追杀。
方镜又不是来玩大逃杀的,他的目的是学习法术,当然不会这么做。
因此只能派会法术的人探路,保障安全的同时,还能挣些阴德。
听大虎这么一分析,李辙顿觉惊讶。
“这是你自己想的?”
半年多前大虎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小破孩,现在竟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读书果然有用。
大虎挠挠头,“我也帮不上先生什么忙,修行之余就容易瞎想。”
车仓说:“这可不是瞎想,有些人到死都没有你想的多。”
李辙说:“就是,比你车叔强多了。”
车仓回手就是一肘,李辙双手挡住。
“既然如此咱们就别当误时间了,早点动身就能多探点路。”
三人去仓库领取了附魔装备、符纸、黑曜石、空白地图和已经绘制完的青州地图。
“济南府的地图已经绘制完毕,我们下一步先往东方前进,一路上只记录大城,返回时再清点村镇。”
大虎对此没有意见,他还是习惯听从安排。
三人上马离开济南府,按照青州地图上记载的县城探索。
古代建城是非常困难的事,因此哪怕过了一千多年,青州地图还是能用来作为参照。
大虎他们按图索骥,在空白地图上更新了青州千余年来新增的城池,一路向东来到了胶州。
大汉时这里属于东莱郡,此时则归属莱州府。
车仓李辙分开去探索其他州县,大虎自己来到了胶州。
天色已晚,大虎准备在胶州住一夜,顺便打听附近村镇的方位,明早好出城探查。
十多天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
缴纳入城钱,大虎一手牵马一手拎着熟铜棍入城。
妖魔鬼怪多在暗中害人,大虎这么做只是为了震慑明面上的宵小。
小臂粗细的熟铜棍往肩上一扛,别说市井混混,就连官兵都不会轻易招惹。
年纪轻不可怕,力气大也不可怕,但这两样加在一起就很可怕了。
有句话叫年轻气盛,年轻人的威慑力在于很少考虑后果,一生气是真敢直接动手。
所以对于力气大的年轻人来说,他的威慑力将会翻倍。
李辙对大虎说过,行为举止要表现得粗鲁任性,这样一来威慑力还会再翻一倍。
大虎觉得过犹不及,万一表现太过,守城的士兵怕是连门都不让他进。
其实他想多了,守城士兵对他这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板子打在身上最多青一块紫一块,惹恼了江湖中人,那可就是东一块西一块。
就算最后动手的江湖中人伏法,自己的命也要不回来。所以大虎进城时从来没有经受过刁难。
胶州是莱州府下辖的重要散州,城里远比其他州县热闹。
大虎牵着马托着熟铜棍在街上走,铜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人纷纷退避。
“此乃真豪杰也。”
临街酒楼之中,两个年轻人坐在窗边饮酒。正好看见大虎路过,其中一个年轻人兴奋拉着同桌往外看。
孔璟看后摇头:“一介匹夫尔,晓晖岂不闻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
窦旭叹了口气,“我不过区区一个商户之子,中了秀才已经是万幸,哪敢奢求什么功名。”
孔璟举杯说道:“晓晖何必妄自菲薄。”
论学识两人相差无几,只是一个是商人之子,一个是孔圣之后,未来前途注定有所不同。
孔璟还年轻,想着拉同窗一把,邀请窦旭一起去游学,积攒名声。
窦旭也想答应,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正好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好像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