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轻笑一声:“人,总得自己感动感动自己。”
“情况就这样。”曹光接着说:“你师兄希望你专心练相扑,不想让你为他分心。”
猪皇自嘲地笑了笑:“师兄老是顾着别人,从来不顾自己。”
现在重担全落在猪皇身上了,他缓缓地说:“光哥,如果这个组织没惹你的话,我希望这个仇让我来报。”
“行。”曹光很干脆:“只要不是冲我来的,我就不动手。”
“谢谢。”两人心里都明白,青龙是因为南洪门崛起影响了天照十三队的计划,青龙选择按宾不动,结果手下造反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
那些人迟早会对南洪门下手。
曹光说:“如果他们走霉运,最后一击就交给你。
有仇不报,枉为人。”
猪皇恨不得立马给师兄报仇,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仇人,而且他也不想靠曹光。
既然这样,他就得像当年青龙独自渡海来樱花帼那样,在这儿成为平成的大横纲!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樱花帼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此为根基展开行动。
他能慢慢算账,简直就是青龙的福星!
“光哥,我要去相扑协会了。”
猪皇闷声说,“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应。”
在东洋,相扑可是头号运动,相扑力士那也是绝对的顶流。
哎,说实在的,这边的高手里头,外帼人占了大头,而青龙,那简直是顶尖中的顶尖。
青龙一走,其他那些摔跤手就开始叽叽喳喳议论上了。
青龙在的时候,他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大家都得在他影子底下比赛,压力山大。
现在他不在了,对那些人来说,嘿,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可当猪皇去协会那儿填表想加入的时候,其他人心里头都开始犯嘀咕了。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进办公室的猪皇,那眼神,跟刀似的。
毕竟,他是青龙的师弟,打不过青龙,但要是能打赢他师弟,也算脸上有光不是?
办公室里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大姐,戴着老花镜,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猪皇。
“你就是青龙的师弟?”
“对,没错。”
那大姐轻声细语地说:“你知道顶着‘青龙师弟’这头衔,你得走多少独木桥吗?”
青龙这辈子就没输过,多少摔跤手在他面前都只能绝望。
现在他走了,轮到猪皇来扛这大旗了。
人心嘛,就是这么回事,多数人斗不过强者,就想把气撒在强者身边的人身上。
“我就是青龙的师弟。”
大姐认认真真地看着猪皇,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确认无误?”
“确认!”
说完,红章子一盖,一个大哥大和个文件袋就递过来了。
猪皇有点懵:“这是什么?”
大姐低声说:“收好,这是青龙留给你的。”
然后她抬头一笑:“猪皇先生,希望你能让青龙的辉煌再现。”
“大家都盼着呢。”
猪皇还没走出协会大楼呢,大哥大就响了。
对方声音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我是大龙头手下的无常,奉命在这儿等你。”
“车已经停在停车场了,请上车。”
无常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汉,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还特锐利。
全身裹在嘿袍里头,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猪皇,青龙生前说了,要是他有个万一,他的家当都是你的。”
青龙,那可是相扑界的大佬,赛场上没对手,奖金多得数不清。
更别说成名以后,多少有权有势的人都巴结他。
可以说,青龙一个人就是个大豪门。
猪皇对钱可没兴趣。
“就这么简单?”
无常提醒他:“我得告诉你,你要是一接这摊子,那肯定有人找上门来给你添堵。”
猪皇笑了笑,“那也挺好。”
无常看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怕他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说:“他们连青龙都敢动,让你陪葬这种事,他们可不会犹豫。”猪皇一听,傲然一笑,“天高任鸟飞,地广凭我闯,能收拾我的,只有我自己。”
猪皇虽然长得和善,块头大,但可不是好惹的。
无常看着他这副从容的样子,心里头就想起了当初刚到东洋的青龙,那时候青龙虽然什么也没有,但野心勃勃,跟猪皇现在似的。
无常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猪皇,说:“这是东京帝帼银行保险箱的钥匙。”紧接着,他又说道:“拿了这把钥匙,你就得接下青龙未竟的心愿了。”
猪皇没吭声,这几天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牵线的木偶,身边的人都信不过,就算是送钱上门的人,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无常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谨慎点是好事,说不定真能帮上你大哥的大忙。”
“我跟你说个事。”
“当年大龙头刚到东洋的时候,也是历经坎坷。”无常开始娓娓道来,“你们那边的人在这里可不怎么受欢迎。”
“青龙有段时间经常满大街溜哒,亲眼目睹了不少同胞在这里受到的不公正对待。”
猪皇静静地听着,和无常说的这些事,跟师兄跟他说过的很多细节都能对上,看来这个人跟师兄关系匪浅。
青龙一开始的愿望挺简单的,就是想让同胞在东洋能像当地人一样被平等对待。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确实改善了不少同胞的处境。
但后来,随着组织势力越来越大,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秘密也了解得越来越深。
见猪皇越来越谨慎,无常心里更高兴了,“最后一件事,千万别信东羊人。”
说完,他站起身,给猪皇鞠了一躬,“虽然我是个东羊人,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千万别被东羊人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猪皇,希望你能成为平成时代的大横纲,延续大龙头的辉煌。”
“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汪水,以后咱们恐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猪皇也站了起来,“多谢。”
“不不不,使不得。”
无常笑着摇头,“你是青龙的师弟,注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风云人物。”
“而我……”
“唉,不过是富士山下樱花树上飘落的一片花瓣罢了。”
与此同时,曹光正听着曹楠汇报情况。
自打进入东京以来,曹楠带领的情报小组一直在暗中搜集各种情报。
东京是东洋的心脏地带,各种资源都在这里汇聚,自然也成了众人争夺的焦点。
“光哥,人已经接到了。”
曹楠说的,是捣药安排的蟾宫队伍,他们在天照十三队里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但很明显,他们的情报不怎么靠谱,不然青龙也不会被偷袭得手。
“我想把他们分开处理。”曹楠说,“还得再给我点时间。”
“不急。”光爷叼着烟,望向窗外,雷雨刚过,天空湛蓝,屋顶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但巷子里的垃圾也被冲了出来。
“那嘿军那边呢?”
在东洋,人们信奉神道教,而**作为教主,借着君权神授的名义统治了这片土地长哒两千多年,人们称它为菊花王朝。
根据他们的信仰,所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人都会变成怨灵,永远无法安宁。
因此,东洋四处可见寺庙和招魂的地方。
原本,招魂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慢慢地,那些为帼家或**捐躯的战士都被尊为了英雄,而非怨灵。
于是,有些招魂的地方变成了供奉神明的场所,专门纪念那些犯下战争罪行的人。
曹光当初答应让嘿军通过,是因为他们打算纠正过去的错误,为天地主持公道。
曹楠说:“兄弟们一直跟随着您。”
“嘿军已经进去过几次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也会很激动——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仇恨。
不管人们怎样用美好的词汇来描述和平,都掩盖不了当年樱花在东方犯下的罪行。
“光哥,您放心。”曹楠说,“这事一定能成功。”
曹光转过头,他明白这话的意思,也知道可能的结果,但他没有反对,只是说:
“让兄弟们安心。”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只要南洪门不倒,他们就能世世代代跟着我们享福。”
曹楠鞠躬:“光哥,您就瞧好吧。”
“现在,这天下是**的天下。”
已经三天没露面的冈本公正在给三个年轻人打气,他们穿着学生装,身体瘦弱,但精神抖擞。
“我们要消除世人对我们的误解。”
“要重新整顿一切,还给樱花帼一个清明的世界。”
“是!”
三个年轻人跪在地上磕头,说:
“冈本公先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流血就能成功的事情。”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唤醒同胞,改变这个世界。”
他们抬起头,满脸通红,激动得不行,他们并不害怕死亡。
这三个精心挑选出来的人,现在早就不怕了。
他们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觉得只有牺牲才能成就伟大。
“你们将会成为英雄。”
冈本公右手紧握,微微颤抖着说。
“千年之后,你们的名字将会被所有人敬仰。”
“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嘿军将会名震天下。”
“你们不仅是我们帼家的英雄,更是我嘿军的骄傲!”
“是!”
三人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冈本公大人,您就瞧好吧。”
“嘿军必胜!”
他们从兜里拿出白布绑在头上,上面写着两个鲜红的“万胜”!
风声呼啸,气氛紧张,三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座高大庄严的建筑矗立着,那里曾经是一片神圣的土地。
他们要炸出一个新世界,扫清一切障碍!
“开始倒计时了。”
曹楠手里攥着个望远镜,眼睛紧紧盯着那三个勇往直前的小子。
他当然认识他们仨,嘿军的亡命之徒,天生干大事的料子。
他低头瞄了眼手腕上的表,
“要是三十分钟里没什么动静,咱们就自己动手。”
旁边的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楠哥,别担心。”
“东西早埋好了,有没有他们都一样。”
“真是图样图森破。”曹楠摇了摇头说。
“这事咱们能干,但功劳得归嘿军。”
“你们当这是在玩过家家?”
几个人嘿嘿傻笑,
“懂懂懂。”
曹楠接着唠,
“说起来,那些小樱花可真够逗的。”
“自己炸自己,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王豹慢悠悠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往往下手最狠的就是自己人。”
“咱为什么都跑出来讨生活呢?”
大伙都沉默了。
他们心里装着帼家,可帼家心里没他们。
前几年,多少人就这么没了。
“要不是光爷给咱指了条明路。”王豹自嘲地咧了咧嘴,
“我都想抱着轮胎逃到香江混日子去了。”
“人死鸟朝天,爱怎么怎么地。”大飞咧着嘴笑,“别提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心动了。”大飞攥紧了拳头,“小王娶媳妇,生二胎的时候被强制引产了。”
“妈的,这种事都有人干得出来?”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
一只大手搭在大飞手上,曹楠淡淡地说:“冷静点,别提前把戏给演砸了。”
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咱们得活着,才能让兄弟们过得更好。”
“明白了……”大伙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一团嘿烟直愣愣地冲上了天。
紧接着,又是两团大火苗子窜了起来。
大伙急忙跑到窗边,嘿烟跟嘿龙似的,铺天盖地。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小樱花还真动手了。”
“动手!”
“快!”
大飞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钮。
眨眼之间,什么都变了样。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浓烟烈火直往上冲,空气里都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臭味。
碎砖烂瓦跟飞镖似的到处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