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往蒋南洲身边靠了靠,眼角有了妩媚之色。
“南洲,我们可算是父母之命交往的男女朋友。”
蒋南洲眸色沉下去,脸上都是寒意。
“周洁,我们只是作戏应付家人的,况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分手了,但那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分手,这件事我没告诉家里,他们也一直以为我们是真的一见如故,琴瑟和鸣,如今又上了新闻,恐怕分不了了。”
蒋南洲没有料到周洁会如此反复。
他黑眸微眯:“那我就带着结婚证亲自登门向周家二老说明情况。”
周洁一怔。
她堂堂周家大小姐,周氏集团的接班人,被一个男人登门拒绝。
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她以为把江意潼推到高辰风那边,她哪怕一时得不到蒋南洲的心,也能得到他的人。
没想到蒋南洲拒绝的这么不留后路。
人设崩了,脸面丢了,什么也没得到,还得罪了蒋南洲!
周洁这一刻的挫败感,比在商场上被对手抢占先机,还要强烈。
周洁眼底几番情绪掠过。
她忽而又笑了,恢复了从前温婉大气,干练优雅的姿态。
“蒋总,不,我应该叫你一声蒋董吧。”
蒋南洲眼神冰冷:“你想干什么?”
周洁挑眉:“你这是承认了?连辩解也不辩解一下?”
“你敢这么对我的妻子,肯定是拿到了我的把柄,不用辩解,你只需说,你想干什么?”
周洁挽住他的胳膊。
蒋南洲立刻嫌恶地抽开:“这是医院,要说话就说话。”
周洁眼神也冷了下去:“别人都巴不得光环与荣耀集一身,成为风头无两的人物,蒋总却藏着掖着,是为什么呢?”
蒋南洲盯着她,良久,低凛出声:“说你的条件。”
周洁哈哈笑了两声:“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我的条件很容易,我要你,陪我一晚。”
蒋南洲:“......”
周洁勾唇一笑:“我早告诉了你,我对你一见如故,我帮助你,我欣赏你,都只是因为你有几分像我的男朋友,只要你陪我一晚,我就从你跟江意潼之间消失。”
蒋南洲暗自咬着后槽牙,本还同情周洁男朋友意外身亡,她无法释怀郁郁寡欢终身不嫁的遭遇。
此刻看来,可怜人真是有可恨之处。
蒋南洲冷声道:“恕难从命。周大小姐想怎么对付我就尽管施展吧,我拭目以待。”
说完,蒋南洲转身要回病房。
周洁拉住他,不解道:“不过是一晚,对于你们男人来讲不算什么吧。”
蒋南洲用力拂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男人,总之我不是。”
停顿一下,他又提醒:“你怎么对付我都可以,如果你再敢对潼潼下手,别怪我鱼死网破,你们周家这些年就真那么干净吗?”
周洁心一惊。
蒋南洲已经进了病房,把门关紧。
该死的是,他越是这样油盐不进,刚正不阿,强硬冷酷,周洁越是被蛊惑的彻底。
如果陆屿活着,想必也有了跟他差不多的成就吧。
也会是这么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吧。
周洁从包里掏出墨镜,戴好,转身,大步离开。
到了楼下,她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查到了吗?蒋振邦在牢里有没有违规行为?”
“不好查?如果好查我还找你干什么?”
“我不管他已经坐了多少年,哪怕一百年,也要一年一年给我查!”
“盯住他的立功减刑,一定有猫腻!”
周洁走后,董临便从大盆栽后面现了身。
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太劲爆了!
没想到老板能让周大小姐这么痴狂!
就为了让老板陪一晚,周大小姐判若两人,走火入魔了都!
不过想想老板那张鬼斧神功的脸,那面瘫话少表情屌的模样,还真是,男人看了都想跟他聊聊人生哲学,何况女人。
董临定了定神,敲响病房门。
立刻门就开了。
董临还被刚才撞见的局面影响着,发现不能直视老板的脸。
他垂了垂眼:“蒋总,我赶过来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蒋南洲:“出去。”
董临:“?”
蒋南洲:“她还在睡。”
董临:“得嘞,我去买早餐。”
......
江意潼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模糊。
隐约间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手。
她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蒋南洲疲倦的俊脸。
是他?
他不是跟周洁在一起吗?
江意潼定了定神,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才开口:“你在干什么?”
“帮你擦手擦脸。”蒋南洲手里握着一条湿毛巾,“你一直不醒,医生这么建议的,这里太干了。”
的确。
江意潼觉得很渴。
她咽了咽唾沫,问道:“你怎么来的?”
蒋南洲放下毛巾,坐到床病前,瞧着她拧成麻花的眉头,轻声说:“我昨晚就回来了,打不通你的电话,着急。”
江意潼感觉到他的温柔,心底一阵发酸:“我没事,就是手机没电了。”
还没事呢。
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事。
蒋南洲暗自叹息了一声,心底里还是庆幸又高兴的。
不论过程怎样,结果是她安然无恙,她还是他的。
蒋南洲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新闻是假的,无良媒体乱写,我已经派人去交涉,稿子都删了。”
江意潼有些虚弱,既不想争执,也不愿意追究。
她点了点头:“嗯。”
蒋南洲审视着她,又说:“我不知道会在那儿碰到周洁,她请我帮忙做个伴,我没法拒绝。”
江意潼不由得想起他喜欢对她说的话,若想拒绝,有一万个理由,不想做的事,有一万个理由。
蒋南洲何其敏锐,看出她并不相信他的话。
他坦然道:“但错就是错了,人夫的自我修养我远远不够,蒋太太想生气,或者想罚我,都可以。”
他突然低姿态,任她处罚的话,让江意潼心头一颤。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又没说什么,解释了就够了。”
蒋南洲苦恼,他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计可施过。
他禁不住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向你证明呢。”
“太太,我可以帮蒋总证明!”董临洪亮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