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仁济医院地下室爆发出混凝土碎裂的轰鸣,威尔逊院长爆体前启动的备用机关将整层停尸房化为炼狱。三十七个螺旋瞳孔的改造人从墙壁夹层涌出,胸口输液管喷射着黑魔法浆液,在地面汇成蠕动的血河,将六芒星祭祀阵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该死!”张警官扣动扳机的手因神纹反噬而颤抖,警枪射出的金光只能暂时击退改造人,却无法像摧毁黑魔法阵那样将其净化。他警服下的金色神纹布满裂痕,苍炎残魂的怒吼与现世警察的喘息在胸腔里激烈冲突。
云烬离单膝跪地,血眸因使用半块玉佩而黯淡。他看着改造人潮如潮水般涌来,指尖连捏三道符印却都在触碰到黑魔法浆液的瞬间化为飞灰——昆仑墟玉佩的能量尚未恢复,玄微山禁术在系统加持的黑魔法面前捉襟见肘。
“阿烬……”云烬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虚弱,他伸手去够玄烬的手腕,却被改造人挥来的断臂扫中肩头。血珠溅在地面的黑魔法浆液上,竟被迅速腐蚀出冒烟的坑洞。
玄烬的墨色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这些改造人的血肉里流淌的不是普通尸毒,而是被系统代码强化过的黑魔法载体,每一次攻击都附带能量窃取效果,正在缓慢抽空他的阴气本源。
“不可能!”威尔逊的残魂在血雾中尖叫,他附着在最后一具改造人身上,指着玄烬喷出的墨血,“黑魔法免疫一切阴性能量!”
玄烬没有回答,只是咬破舌尖。深紫色的墨血混着金色神伤碎屑喷出,在空气中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改造人潮撞入屏障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飞灰,唯独胸口的六芒星银质容器完好无损,滚落在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林墨抱着《西医解剖学》冲进血雾,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墨血屏障。他注意到飞灰中漂浮着细小的蓝色代码流,正是系统能量的基础单位,而玄烬的墨血像磁石般将其吸附、湮灭。
“阵眼!”云烬离突然指向祭坛下方的心脏标本柜,血眸因激动而重新亮起,“威尔逊把核心能量源藏在第38号标本里!”他袖口的闭言符红痕在墨血屏障的光芒中隐隐发烫,那是云烬离之前留下的标记,此刻竟成了定位阵眼的坐标。
张警官闻言怒吼一声,神纹金光凝聚成拳砸向标本柜。柜门炸裂的瞬间,一颗包裹着蓝光的心脏悬浮而出,表面刻满与系统界面同源的代码——正是威尔逊用来连接系统能量池的核心枢纽。
“用这个!”林墨翻开解剖学图谱,内页夹着用钢笔临摹的玄微山破阵图,“云医师,按图索骥!”他袖口的红痕渗出极淡的精血,与图谱上的符篆形成共鸣,竟是云烬离之前施术时残留的能量印记。
云烬离接过图谱的手指微微颤抖,血眸扫过林墨袖口的红痕,又看向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探究。他没有多问,只是将图谱按在悬浮的心脏上,同时将半块玉佩嵌入图谱的符眼:“阿烬,帮我稳住!”
玄烬的墨血瞬间覆盖整个标本柜,形成与世隔绝的净化领域。他能感觉到,云烬离正在通过图谱与玉佩引导墨血,将系统代码逐一剥离心脏表面,而那些被剥离的代码竟化作微型蓝光光点,蜂拥着钻入他手臂上的噬心蛊痕——
【滴!检测到系统代码碎片,共生能量收集进度+12%。】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净化行为,启动反制程序……】
系统的警报声在识海炸响,玄烬的蛊痕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他看着云烬离因代码反噬而咳出黑血,却仍固执地将图谱按在心脏上,血眸中映着墨血与蓝光的激烈交锋,突然明白了什么。
“云烬离,你在……”
“嘘。”云烬离打断他,指尖在图谱上画出最后一笔,半块玉佩爆发出刺目白光,“阿烬的墨血能净化系统代码,我的精血能当引路人……”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本来就该这样。”
当玄烬的墨血净化改造人潮,他揭示了一个被系统掩盖的真相:至阴之力并非只能毁灭,当与特定执念(如云烬离的精血引导)结合,亦能成为净化异化能量的光。威尔逊的“不可能”呐喊,恰似所有固守成规者面对颠覆时的震惊——就像林墨袖口的闭言符红痕,看似束缚的印记,也能成为指引方向的坐标。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力量的本质从不由单一属性定义,正如墨血既能冻结生命,亦能净化邪祟。当玄烬与云烬离以共生姿态对抗系统代码,他们证明最强大的净化,从来不是消灭对立,而是在阴与阳、毁与生的夹缝中,找到让彼此力量共鸣的频率——哪怕那频率伴随着蛊痕的剧痛,也依然是对抗所有“不可能”的唯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