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院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吴旭刚把最后一袋从奴隶市场带回的杂物归置好，就见雷叔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算盘袋子从回廊拐过来，算盘珠子在袋里硌得叮当响。
“雷叔，你这算盘比我九劫磁皇铠的护心镜还亮，是昨晚又拿雷纹布擦了？”吴旭往石桌上扔了块刚烤好的灵麦饼，自己先抓起一块啃得满嘴掉渣，“正好有事找你——这次从血域城带回去的孩子里，好几个是木灵根，咱得在雷狱山开辟块灵田，不然光靠买灵果太费灵石。”
雷叔接住飞过来的麦饼，先用袖子擦了擦石凳才坐下，掏出算盘往桌上一搁：“开辟灵田？那可得买上品灵壤，掺着雷晶砂才养得活灵根作物。还有灌溉的法阵，至少得三阶雷纹引水阵，不然碰上旱季……”
“这些你比我懂，”吴旭摆摆手打断他，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你记一下，灵壤要最上等的，至少够开辟两亩地的量；灵果树得选挂果快的——龙灵果、冰心葡萄、火灵椒这三样必须有，龙灵果补气血，冰心葡萄能安神，火灵椒给吴奎当调料，省得他总抢雷铃儿的辣椒酱。”
雷叔噼里啪啦打着算盘：“龙灵果苗一株得二十下品灵石，冰心葡萄藤贵点，要二十五，火灵椒苗便宜，五灵石就能拿……两亩地的话，每种栽个十株差不多，光果树就得五百灵石。”
“不算贵。”吴旭摸了摸下巴，想起那些孩子里有个木灵根纯度不低的小姑娘，昨天给她块灵麦饼，她摸了摸饼上的麦麸就说“这麦子缺木灵气”，说不定是个侍弄灵田的好苗子，“再买灵米种和灵麦种，要能在雷属性土壤里长的那种，别买凡种，咱雷狱山的地脉带雷煞，凡种撒下去准烂根。”
雷叔在算盘上又添了几笔：“灵米种选‘霹雳稻’吧，抗雷煞，亩产也高，一斤要八灵石；灵麦就用‘云纹麦’，磨出的面能做灵麦饼，五灵石一斤。两亩地的话，各买二十斤种子，这就得二百六十灵石。”他抬头瞅了眼吴旭，“少主，您这是打算在雷狱山搞屯田？买这么多种子，够咱们吃上大半年了。”
“不光是吃。”吴旭站起身，往院外望了望，晨光正透过客栈的雕花木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忘了？苏清瑶练的《磁霜冰吟诀》需要静心，云惊鸿突破时总被心魔扰，得备点安神的灵植。”他转身从储物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几种灵草的样子，“养魂花种子和凝神草种子，你去永夜木林宫的灵植交易所看看，那边的种子成活率高。养魂花能温养神魂，凝神草捣碎了泡水喝，比丹药还管用，尤其是对刚觉醒灵根的孩子，能稳住他们乱窜的灵力。”
雷叔眯眼瞅着图纸：“养魂花种子金贵，一粒要十灵石，至少得买五十粒才够育种；凝神草种子便宜，一百粒才五灵石……这两项加起来，五百零五灵石。”他咂了咂嘴，“少主，这才几样就一千多灵石了，您那从决斗场赢的三百中品魔晶，换算成灵石也就三万，经不住这么花啊。”
“还有几样必须买。”吴旭没理会他的念叨，指节在石桌上敲得笃笃响，“酒缸得要法器级别的，至少十口，越大越好，要能自己聚灵气的那种——我上次在血煞拍卖行看到过‘聚灵酿缸’，用雷纹陶土烧的，一口能装百斤酒，酿出来的灵酒自带雷灵气，正好给吴奎当练体酒。”
雷叔的算盘打得更快了：“聚灵酿缸一口要八十灵石，十口就是八百……这就快两千了。”
“最后两样，茶树。”吴旭眼神亮了亮，显然对这个很上心，“悟道茶树要一株成年的，能直接采茶的那种，这树的叶子泡的茶，喝了能让人脑子清醒，琢磨雷纹阵法时喝正好；再买云雾灵茶和静心禅茶的茶苗，各来五株，云雾茶提神，静心禅茶安神，给苏清瑶和雷俏儿她们泡着喝。”
雷叔停下算盘，抬头看他：“悟道茶树可贵了，成年的最少要五百灵石，云雾灵茶苗一株十五，静心禅茶苗二十，这又是六百七十五……统共算下来，两千九百三十五下品灵石。”他把算盘往前一推，“少主，您确定都要买？这差不多是咱们这次从血域城赚的十分之一了。”
吴旭捡起桌上的灵麦饼，又咬了一大口，含糊道：“钱赚来就是花的，尤其是花在自家人身上，值。”他拍了拍雷叔的肩膀，“你再去趟雷宝阁，问问有没有能温养灵植的玉盒，多买几个，别让种子在路上坏了。快去快回，咱们午后就动身回雷狱山。”
雷叔叹了口气，把算盘往袋子里一塞，嘟囔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却还是脚步轻快地往外走——他打了一辈子算盘，最清楚吴旭看似随性的决定里，藏着多少对身边人的心思。石桌上的灵麦饼还冒着热气，混着晨露的湿气，在客栈的小院里漾开淡淡的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