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是真生气了。
沈棠却笑得更欢。
“说吧,”她指尖卷着他敞开的领带,“教父大人想怎样?”
“我告诉你,”他突然掐住她后颈,犬齿危险地擦过她耳垂,“贺鸣远再敢碰你一根手指,我就把他那根金镶银的拐杖塞进他喉咙。”
海浪拍打船身,沈棠随着晃动贴得更近,“然后呢?”
“除了贺鸣远,”他手掌滑到她大腿的淤青处,力道大得让她轻嘶,“再让我看见谁用那种眼神看你——”
他拇指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进她伤处,“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沈棠感到细密的酸痛,还有些发痒,仰头咬厉川的下巴,“还有吗?”
厉川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躺椅,阳光被他宽阔的肩背切割成碎片。
她在他阴影里眯起眼,恍惚看见十九岁那个提着染血长刀、站在父母尸体旁的少年——也是这般执拗又脆弱的神情。
“你,”他呼吸粗重地抵住她额头,“每天至少主动吻我十次。”
他拇指撬开她齿关,“像现在这样。”
沈棠的轻笑被厉川吞进唇齿间。
这个吻带着海盐的咸涩和血腥味,厉川的犬齿故意磨破她下唇,仿佛要用疼痛烙下印记。
这是什么幼稚发言?
看到这样的厉川,沈棠心里莫名雀跃。她趁着躺椅稍稍倾斜,翻身跨坐到厉川腰间。
她的裙摆被海风掀起,像一面投降的白旗,却笑得像个胜利者,“回房间?”
厉川瞳孔骤缩——这个曾经被他豢养的小东西,如今竟敢用膝盖压住他的手腕。
他该恼怒的,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喉结滚动着仰头索吻。
“你是妖精吗?”他自嘲地低喘,“我现在竟不是你的对手了……”
沈棠不答,只是俯身用鼻尖蹭他滚烫的耳垂。
这个在谈判桌上寸土不让的东区教父,此刻在她身下颤抖得像张拉满的弓。
“宝贝,说话。”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叫我名字。”
“厉川。”她立刻服软,却故意往他耳蜗里吹气,“回……房……间。”
“嗯。”
海鸥的尖啸声中,厉川猛地扣住沈棠后脑深吻下去。
他没察觉,在这场较量里,发号施令的人早已悄然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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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人员将两人推回套房时,沈棠才发现厉川的皮肤烫得惊人。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她慌忙去摸他的额头,“发烧了?是不是伤口感染?我让船掉头——”
厉川突然拉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一怔。
沈棠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灰眸里泛着不正常的水光,呼吸又急又重。
“不是感染……”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拉着她的手往下探。
沈棠的指尖触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口,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易感期」。
最近接连不断的意外,生死边缘的徘徊,还有方才甲板上那个带着醋意的吻——全都成了触发这头野兽易感期的钥匙。
这是他认识她之后第二次发作,但这次,他没有躲着她。
“棠棠……过来……”
厉川的声音像被碾碎的玻璃,沙哑得不成调。
沈棠立刻掀开被子钻进去,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一刻也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