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义！”万宏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狰狞。
“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那个藏在我们身边的内鬼，给我揪出来！”
“老子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万宏斌的咆哮在办公室里回荡，但此时的他，已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徐韬并没有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
在匿名放出第一波内部铁证引爆舆论，并促使官方介入调查后，徐韬立刻开始了他的第二步计划。
他找到了被抓了现行，早已吓破了胆的印刷厂工头张三。
昏暗的房间内，张三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徐韬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无波。
“张三，你为启航文化窃取《鬼吹灯》的稿件，这事儿，证据确凿，商业间谍罪，够你喝一壶的了。”
张三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不……不要啊！徐先生，徐老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都是孙正义那个王八蛋逼我干的！求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吧！”
徐韬冷笑：“活路？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我听说，你跟孙正义和万宏斌，不止这一单生意吧？”
张三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徐韬。
徐韬加重了语气：“我的耐心有限。是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还是等着把牢底坐穿，你自己选。”
他又抛出了一个诱饵：“如果你能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指证万宏斌和某些人更严重的罪行，我不但可以帮你找律师争取减刑，甚至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威逼，加上利诱，张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说！”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泣不成声。
“万宏斌……万宏斌他和教育局的李国强副局长，他们……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
“我好几次给万宏斌送东西的时候，都撞见过李国强也在场，他们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
“而且，我还听孙正义私下里吹嘘过，说他们启航文化之所以能在好几项中小学教材的出版招标和教辅推广上拿到独家名额，全靠李国强在后面打点！”
“万宏斌每年都要给李国强一个秘密账户打一大笔钱，名义上是什么‘咨询费’、‘宣传费’，其实就是……就是那个！”
张三不敢说出“贿赂”二字，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徐韬眼神一凛，果然如此！
启航文化账目上那些可疑的大额支出，就是掩盖这些权钱交易的幌子！
他将张三的口供，详细地记录下来，并让其签字画押。
这份证词，加上他之前从启航文化服务器中获取的财务疑点，以及万宏斌、孙正义密谋陷害《鬼吹灯》的完整录音，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这已经不仅仅是版权纠纷和商业不正当竞争，而是涉及数额巨大的商业贿赂和严重的职务犯罪！
徐韬不再迟疑，将这份更为重磅的举报材料，通过钱伯光社长在市纪委和税务稽查部门的可靠人脉，再次以匿名的方式，递交了上去。
与此同时，之前那些被徐韬资助的独立调查记者和社会媒体人，也接到了新的“深喉爆料”。
这一次，矛头更加清晰地指向了“启航文化”背后可能存在的“官商勾结”黑幕，以及教育系统某位实权人物利用职权为特定企业牟取暴利，并涉嫌巨额受贿的线索。
报道虽然依旧没有直接点名李国强，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让明眼人猜出个七七八八。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确凿的新证据和更为汹涌的舆论压力下，市纪委、市工商局、市税务局以及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组成了更为高级别的联合调查组，对“启航文化”展开了雷霆万钧的全面清查。
铁证如山，罪无可恕！
面对这些如同雪花般砸来的铁证，万宏斌面如死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倒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将所有罪行和盘托出。
他苦心孤诣想要打造的文化剽窃帝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化为泡影。
而教育局副局长李国强，在接到纪委的“喝茶”通知后，自知大势已去，惶惶不可终日。
很快，他因涉嫌严重职务犯罪，被市纪委正式宣布“双规”，其多年苦心经营的“清廉正直”、“学者型官员”的完美形象，也在顷刻间碎了一地，沦为全市教育系统的最大丑闻和笑柄。
其家人也因此受到牵连，往日的风光与傲慢，尽皆化为过眼云烟。
恒江市的这两颗毒瘤，终于被连根拔起！
钱伯光社长亲自主持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掌声雷动！
《鬼吹灯》的首发仪式，被安排在了恒江市最大的新华书店。
发售当天，书店门口不到八点就排起了长龙，购书的队伍从书店大堂一直蜿蜒到几百米外的街口，红旗招展，人头攒动，其盛况堪称恒江市出版界多年未有之奇观！
徐韬并没有出现在台前。
他通过钱伯光的特殊安排，独自一人站在书店二楼一个相对僻静的窗边，默默地注视着楼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汹涌人潮，看着自己的心血之作被无数双手争相捧阅，心中百感交集。
成功的喜悦，一路走来的艰辛，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就在他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之际。
口袋里那部新买不久的诺基亚直板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震动。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经过加密处理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极短，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徐韬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紧锁，眼中刚刚浮现的笑意也被彻骨的寒意所取代。
【鲁明那边，有新动作了。】
【目标，可能是你的家人。】
徐韬缓缓握紧了手机，坚硬的机身硌得他指节有些发白。
“鲁明！”
他深知鲁明那种二世祖的德性，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在暗中使绊子，攻击对手最柔软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