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火玄纹的红色飞艇疾飞。
王然在驾驶室内，把控方向，朝云鲸市北边去，最后降落在北郊区。
王然戴上舌帽，拉上绒服的拉链，拎着工具箱下了飞艇。
这里曾是云鲸市的工业区，云鲸市去工业化后，所有工厂搬离了这里。
废弃的园区长满杂草爬藤，天气寒冷，都结了厚厚一层冰。
黑色靴子踩上去，植物随着冰裂，破成碎片。
王然朝着一个叫做“富源电器厂”废弃的园区走去。
这个园区原本是张氏集团旗下一家电器公司的工厂。
张家财大气粗，去工业化的政策下来，直接让公司放弃了园区，在其他城市重新建设了智能生产线。
除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被人捡走，这个园区保留得比较完整。
王然用机械臂将生锈的门锁捏碎，推开大门走进去。
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空气浑浊。
王然打开工具箱拿出手电筒叼在嘴里，走了进去。
她在二楼找到了几台自动发电机，一一检查过后，选了一台问题不算严重的发电机开始修理。
三十分钟过去，发电机的动力皮带转动，发出轰鸣声。
王然走下楼，拉下电闸，工厂内灯光亮起。
强烈的光线反差，令王然闭上眼。
待适应后，她缓缓睁开双眸，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工业废料和电器半成品。
·
王然记完所有零件，开始了零件制造的学习。
段天栩让王然请了假，让她待在基地里学习机甲的零件制造。
机甲有三万个基础零件。
七年前，联邦为了节省机甲设计院的生产成本，对外公开了的大部分零件的设计图，放开了制造许可。
一级星球的财阀们应声而动，开了机甲零件的制造厂，将生产的机甲供给联邦。
他们也会把零件卖给自行研究机甲的爱好者，或是一些地下势力。
市面上能买到大部分的机甲零件。
还有9758个重要零件的制造，被牢牢掌握在设计院手中。
段天栩把这些零件的图纸给王然，要求她自己学会制作零件。
王然花了五天时间，按照图纸，做出了第一批零件。
她亲手制作的这9758个零件精度在56%—77%之间。
60%以上的精度的零件能用，但用在机甲上，会大大影响机甲的性能，。
段天栩让王然争取把精度提到90%以上。
王然对于机甲的事情，不敢有任何懈怠，一遍又一遍练习。
王然做废很多个零件，浪费了许多材料。
有的材料珍贵，如金玄铁、撼山矿、祝上石，王然了解市场价格，都是按克算，每克上百上千星币。
虽然不是自己出钱，但王然看到那么多钱毁在自己手中，有些肉疼。
段天栩倒是无所谓，她不管她浪费了多少，只看最终成品的精度多少。
达不到要求的零件，都当垃圾一样丢掉。
王然偷偷把精度达60%的零件收集起来，打包好，段天栩对她这个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然每天制作零件的时间长达18个小时，3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做体能训练。
剩下3个小时的自由安排的时间。
王然用半个小时休息还有洗漱，体力恢复了一点就扛着装满零件的麻袋，离开基地。
天上下飘起鹅毛大雪，王然走过的地方留下脚印，又很快被雪掩埋。
她行至校门。
保安亭里的驼背老人打开窗，探出头来：“又做贼去啦？”
邢巍对王然凌晨出校门，已经见怪不怪。
“保密！”
王然嘿嘿一笑：“邢老头早点睡吧，这么老了还熬夜，小心嘎了。”
“我身体硬朗着呢，倒是现在的年轻人啊，天天不吃不睡，靠一些科技与狠活支撑着，不知道谁先嘎。”
邢巍把一瓶酒扔出来。
王然稳稳接在手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酒。
被冻得几乎要凝固起来的血液恢复流动，身体瞬间暖和起来。
王然又灌了一大口酒：“谢了！”
邢巍关上保安亭的窗户，看着王然消失在雪幕里，摇了摇头，喃喃：“年轻人，尽爱干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
王然掐着时间从北郊赶回市中心，把飞艇停在距离学校5公里的飞艇充能处。
她暂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拥有”一艘飞艇，只能把飞艇停在这里，再跑步回去。
顺便把跑步当作就当是一次小训练。
从飞艇充能处到学校，要经过一条酒吧、会所的娱乐街。
现在是凌晨五点，一群人刚从酒吧喝完酒离开。
其中有三个人，王然认识，是她以前的“朋友”。
王然拉低鸭舌帽，盖住上半张脸，低着头从一群醉鬼中跑过。
她的穿着、行为与这条奢华颓靡的街道格格不入，那些人好奇地盯着她看。
“这么早就有人出来锻炼呢。”
“你看她的背影像不像王然？”
“哎你别说，还真有点像，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她惹了众怒，他们学校很多人想‘搞’她，暗中举办了什么‘废王行动’，她害怕得躲起来了。”
“可不得躲着嘛，高煊到处找她呢！真想看她被揍得哭爹喊娘。”
“恐怕她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喊谁？”
“我可以大发善心给她当爹！”
“我也可以，哈哈哈哈哈！”
王然努力抑制揍人的冲动，快速向前跑去，把刺耳的笑声甩在身后。
野渡会所外，王然不经意一瞥，跟刚踏出门的高煊对上眼。
“王然！你让我好找！”
王然急速刹住脚步，调转方向往左边的街道跑去。
“别跑！”
高煊直接翻越栏杆，跳到街道上，追逐王然。
王然边跑边推倒街道上的杂物，给高煊设置障碍物，与他拉开距离。
街道尽头是四五米高的高墙，王然心里咯噔一下。
她脚蹬在墙上，借力向上翻越，手指刚碰到墙头，又随着身体滑落。
高煊缓缓走近，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眼神里尽是轻蔑：“你还想去哪里？”
王然猛地向高煊右侧而去，高煊伸手阻拦。
“要买你命的人把价钱提到了二十万，我怎么可能放你跑。”
王然一个假动作，晃住高煊，再旋身到他左侧，弯腰从他臂下钻了过去，突破他的围堵。
高煊勃然大怒，反手一记重拳直击王然臂膀。
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王然闷哼着向前倒去。
高煊笑得狰狞：“放弃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王然在地上滚一了圈，忍着左臂脱臼的疼痛，右手撑在地上爬起来，继续逃跑。
她又回到了野渡所在的街道，这次选择往左跑，进到居民区。
高煊紧追不舍。
道路拐角处，王然被旁边伸出的手一拉，闪进胡同里。
王然警惕地看向攥着她手腕的人。
那人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