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铺子渐渐有了名气，每天清晨，店门口都会排起长队。
但是三个人在后厨，做的量多了，也不算太累。
张桂芳手脚麻利，学东西又快，程暖阳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从早忙到晚。
这天傍晚，程暖阳早早关了店门，拎着一包刚出炉的绿豆糕往家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石板路上，她脚步轻快，心里盘算着今晚要给小军和周墨川做顿像样的晚饭。
推开家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回来了！”小军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还沾着面粉，“爸爸在教我包饺子！”
程暖阳惊讶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厨房。
周墨川正站在案板前，袖子挽到手肘，修长的手指捏着饺子皮，动作虽然生疏，但格外认真。
“今天怎么包上饺子了？”程暖阳笑着问。
周墨川抬头，嘴角微微上扬：“忽然馋了。”
“爸爸说马上元旦了……”小军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周墨川一声轻咳打断，
小军先是心虚了一下，随后又兴奋地举起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你看！我包的！”
程暖阳也没揭穿，不知道这俩父子在这搞什么呢。
知识接过那个几乎露馅的饺子，故作认真的端详：“嗯，很有创意，像个小元宝。”
周墨川轻咳一声：“第一次包，可能煮的时候会散。”
“没关系，“程暖阳系上围裙，“散了的我们吃，完整的留给小军。”
小军立刻抗议：“不行！我要吃自己包的！”
三人笑作一团。
“明天周末休息，我去店里帮忙？”吃饭的时候，周墨川问道。
“不用不用。”程暖阳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那正好，明天周六，咱们带小军去公园吧？”
小军立刻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
“你有时间吗？”周墨川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她们四个已经完全忙得过来了。”程暖阳笑眯眯地说：“都休息，咱们就去逛一逛呗！“
周墨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
小军欢呼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程暖阳连忙按住他：“先把饭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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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早程暖阳就被一阵微弱的吵闹声吵醒。
起来后发现周墨川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而周小军也没闲着，拿着自己的小书包往里使劲地放东西。
周小军掰着小胖手指，“我今天穿这套衣服好不好看？“
程暖阳看着他胸前的卡通图案，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年头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衣服。
里面穿着她缝制的卡通图案。
外面依然套着一个军大衣。
吃过饭后程暖阳一手牵着小军，一手挽着周墨川的胳膊，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公园走去。
这还是三个人来这边第一次三个人一起出门游玩。
门口竖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人民公园四个大字。
十二月的北风刮得人脸生疼，程暖阳站在河边，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团小云。
她跺了跺脚，老棉鞋踩在冻硬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面前的河面已经完全封冻，在阳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冰够厚了吗？”小军拽着她的衣角，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程暖阳蹲下身，摸了摸小军毛线帽下露出的耳朵：“租冰车吗？”
河岸边上搭着个简陋的草棚，里面摆着几架木制冰车。
不过是在木板下钉两条铁条，再配两根铁钎作桨。
棚子前挂着块木牌，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冰车出租，一小时五分”。
“要！”小军已经蹦跳着跑过去，程暖阳连忙跟上。
看棚的是个裹着军大衣的老汉，正抱着个搪瓷缸子喝热水，缸子上“劳动最光荣“的红字已经褪色。
“同志，租两架冰车。“程暖阳从棉袄内兜掏出钱，忽然注意到老汉脚边放着个铁皮盒子，里面堆着些黄澄澄的东西。“那是......橘子？”她惊讶地问。
老汉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闺女好眼力，广东来的新鲜货，两毛钱一个。”
“买三个。”周墨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递过去六毛钱。
老汉乐呵呵地挑了三个相对饱满的橘子，用旧报纸包好。
抱着冰车和橘子回到河边，周墨川已经帮小军穿好了冰鞋。
“系紧了吗？”她问。
周墨川点点头：“紧了。”他抬头看了看已经穿着冰鞋滑过来的程暖阳，“你以前滑过冰？”
“啊？”程暖阳含糊其辞：
“小时候偷偷玩过……”
三人穿戴整齐，小军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冰面。
程暖阳刚要喊小心，就见小男孩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在了冰上。
“小军！”她心头一紧，下意识要跑过去，自己却也在冰上打了个滑。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慢点。”周墨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军身边，小男孩已经自己爬起来了，正拍打着棉裤上的冰碴。
“疼不疼？”程暖阳蹲下身检查。
小军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疼！冰好滑啊！”
周墨川走过来，递给小军一根木棍：“扶着这个，先学着站稳。”
不一会小军已经能松开木棍，颤颤巍巍地站着了，他连忙喊程暖阳：
“你看我！”
程暖阳正要夸奖，忽然听见咔嚓一声。
小军又摔倒了，这次直接坐进了冰车。
“哈哈哈！”小男孩不但没哭，反而大笑起来。
程暖阳和周墨川对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也试试？”程暖阳指了指另一架冰车。
周墨川挑了挑眉：“你确定？”
“当然！”程暖阳扬起下巴，“我可是...呃，学得很快的。”
两人各自坐上一架冰车。
这种简陋的交通工具比程暖阳想象中难操控得多。
她学着旁边小孩的样子，用两根铁钎戳冰，冰车却只在原地打转。
“手腕用力，不要光靠胳膊。”周墨川不知何时滑到了她身边，十分有耐心地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