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般流逝着,日复一日,转眼就过了一月。墨兰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目光凝视着桌上那一堆上个月小院的开销账目以及一张张数额微薄收入的账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仿佛踏在了墨兰的心弦之上。紧接着,门帘被轻轻撩起,露种那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快步走了进来。
“姑娘,有好消息!”还没等站稳脚跟,露种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喊道,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李掌柜和张掌柜都说姑娘您给的方子成功了!他们此刻正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要向姑娘您报喜呢!”
听到这个消息,墨兰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亮光,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颔首道:“请他们两位进来吧。”语气虽然平淡,却难掩其中的期待之意。
“好嘞,娘子!”露种兴奋地点点头,应声道,“我这就去传话让他们进来。”说着,她又如风一般转身离去。
露种来到了两个掌柜面前,就看到张掌柜和李掌柜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也没有多想什么,两位掌柜大娘子传见,请跟我来吧!
说完之后,露种便转身向前带路,李掌柜马上跟上。
只见那张掌柜先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扭过头去,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紧接着才迈开脚步紧紧地跟了上去。
此刻,他的心中正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老狐狸,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日日派人守在那琉璃坊面前看着,知道他今早上问报喜,恐怕今日这头功就要被他给抢去了!”
谁都知道第一个前来报喜之人才是头功,第二个算的了什么,大家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肯定第一个才能够获得大娘子更多的嘉赏与重视。
想到此处,张掌柜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若是再晚上片刻,只怕后悔莫及啊!
毕竟,他可是大娘子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亲信,那些妄图与他争夺在大娘子跟前成为第一人的家伙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下辈子也休想达成所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通报声:“大娘子,两位掌柜来了。”屋内传出云栽清脆悦耳的回应:“快请进来吧!大娘子早就盼着二位掌柜来报喜啦!”边说着,云栽轻盈地移步至门口,微笑着将两位掌柜迎进了屋里。
踏入内堂之后,张掌柜与李掌柜赶忙趋身向前,朝着墨兰恭敬地施礼道:“拜见大娘子!”他们齐声说道,声音洪亮而清晰,“我们幸不辱命,大娘子您所交代之事已然圆满完成。”
就在这时,一阵柔和却又沉稳冷静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般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墨兰端坐在主位之上,仪态端庄,风姿绰约。她轻启朱唇,缓声道:“两位掌柜快快请起,这段时日着实辛苦了。”说罢,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露种上前搀扶两位掌柜入座。
李掌柜谢过墨兰后,缓缓落坐。然而,就在他坐下之前,那不经意间迅速投来的一瞥,恰好落在了墨兰身上。但仅仅只是一瞬,他便匆匆收回目光,并再次低下头去。
此时的墨兰身着一袭墨兰色的华服,衣袂飘飘,其上精心绣制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墨兰花。那些花朵或含苞待放,或姿态各异,美不胜收。再往上看去,她的头顶佩戴着一对精美的百雀羚步摇。那步摇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摇曳,闪烁着点点银光,既简约大方又不失高贵典雅之气。如此装扮之下,整个人宛如仙子临凡,贵气逼人且颇具威严之势,当真不愧是出身伯爵侯府的当家娘子。
紧接着,跟随在两位掌柜身后的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手中捧着的物件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件件制作精良、巧夺天工的玻璃制品。这些玻璃制品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仿若水晶一般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被做成了酒盏、花瓶、饰盘等各种摆件和用具,还有手镯,耳饰,头饰,尤其是那一整套染色的紫罗兰头面,真的是美轮美奂,迷的人眼不转睛。
墨兰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身后那一块巨大而高耸的镜子之上。这块镜子足足有一人之高,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触摸着镜面上那冰凉光滑的质感。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镜面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镜子里的人像竟然与她的动作完全同步!仿佛在那面神秘的镜子背后,隐藏着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墨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看清过自己的面容: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挺翘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温润无瑕……
“这真是一件巧夺天工之物啊!”墨兰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
她心想,有了这样一面神奇的镜子,以后无论是梳妆打扮还是整理仪容,都能事半功倍。
而且,若是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亲朋好友,人际交往想必也会让人倍感惊喜,如此一来,人情往来自然也能够变得更加顺利和融洽了。
站在一旁的张掌柜看到墨兰对镜子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和赞赏之意,心中不禁有些不服气。
他暗自思忖着:“我店里的胭脂水粉可也是一等一的精品,绝对不比这镜子逊色!”
于是,他赶忙开口说道:“大娘子,您先别急着夸赞这镜子,不妨再看看我这儿新研发的胭脂水粉。”说罢,他朝着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名伙计立刻会意,迅速叫来一个面色蜡黄、脸上布满斑斑点点,眉毛稀疏得几乎看不见,唇色更是惨白如纸的女子走上前来,看起来像40岁的妇人。
张掌柜得意洋洋地指着这名女子对墨兰说道:“大娘子,您瞧好了!”
紧接着,一位经验丰富的妆娘走上前,将新研制的胭脂、口脂、眉黛、铅粉、红粉等化妆品一一打开,并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这名女子上妆。只见妆娘手法娴熟地在女子的脸上涂抹、晕染,每一道工序都做得极为细致入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刻钟之后,妆娘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步骤,然后轻轻侧身让开。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本那个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陋的女子,如今已然变成了一位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的俏佳人,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她们面前。
和之前好像换了一个头似的,蜡黄带走雀斑的脸完全被遮住,整个皮肤只觉白皙,唇色楚楚动人,不在简单的大红艳红,而是粉嫩色,颜色好看极了,红粉和眉黛我自然极了,象是自己本身的颜色一样,简直年轻了20岁。
望着上完妆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女人,墨兰和那些女仕皆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微张着,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那些丫鬟们则一个个眼睛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就算这胭脂水粉价格昂贵,哪怕要咬着牙省吃俭用才能买下一些,那也是值得的!等以后自己嫁人的时候用上这些,肯定能让自家夫君对自己多几分爱慕之情呢!”
要知道,她们都自觉比那些寻常的妇人们可要好看得多了去了,这也是事实,如果连这个女人化完妆都能变成小家碧玉般楚楚动人,那要是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岂不更是美若天仙、无人能及?
想到这里,不少丫鬟都不禁在心底里暗暗得意起来,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张掌柜将屋内众人那副心动不已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冷哼一声道:“哼,自古以来,女人为了能够变得美丽动人,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咱们家的胭脂水粉一经推出市场,必定会引来无数客源。
到那时,那些女子夫人们还不得争先恐后地求着、拜着地把银子乖乖送到咱们店里来啊!”
张掌柜越想越是兴奋,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他们家的如意胭脂铺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国各地的情景。
届时,所有的女子都会对他们家的胭脂水粉趋之若鹜、竞相追捧。
至于那个姓李的掌柜,跟自己相比可就差得远啦!谁叫自己才是大娘子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呢!
墨兰看着这一切,感觉好像在梦里一样,看着胭脂水粉和镜子,自己重生以来银钱的短缺和人情往来的用品再也不用想以前那样拮据了,这些必将给我带来无尽的财富。
“两位掌柜啊,你们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你们啦!”墨兰面带微笑地说道。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露种,轻声吩咐道:“露种,快把我先前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呈给两位掌柜。”
话音刚落,露种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只见她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置着一些物品。
放置两位掌柜桌前,众人定睛一看,那托盘之上赫然摆放着厚厚的一沓 50两银票,仔细一看竟大概有 30张。而在这些银票旁边,还有一堆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金子,粗略估计也足有 100 两之重。
张、李两位掌柜见状,赶忙推辞起来:“哎呀呀,多谢大娘子您的厚爱!此前您已经提前支付给我们三年的银钱了。
而且这制作的方子也是由您亲自提供的,我们不过就是按照方子依样画葫芦试着做出来罢了,哪里敢再接受如此厚礼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墨兰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回应道:“两位掌柜不必如此客气,你们能将这方子成功实践并且把东西做的这么好,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功劳。
只要你们做得好,本娘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们。所以,这些赏赐你们只管收下便是。”说着,她又加重了几分语气:“日后还要劳烦二位继续用心看管店铺,若到了年底,店铺收益可观,本娘子定会再次重重嘉奖你们的!”
听到这里,张、李两位掌柜感动不已,他们双双跪地,连连叩头拜谢道:“多谢大娘子!我们定当对大娘子忠心耿耿,全心全意地为大娘子办事,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好,你们退下吧!
墨兰微微颔首,轻声吩咐道:“云栽、露种,你们将那两位掌柜送来的彩色琉璃首饰整理一下,从中挑选出两套最好的,送到母亲那里去,再选一套好的送给大嫂。至于其他各房嘛,也各自准备一份送过去吧。”说罢,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快去操办此事。
接着,墨兰又指着那些精美的首饰和摆件说道:“还有这些首饰以及摆件,要给盛府的大娘子、老太太还有几位姐妹分别送过去。嗯……这个雕刻精美的八骏马摆件就送给父亲吧,他一定会喜欢的。”
随后,墨兰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几套华丽头面和各色琉璃珠串制成的精致的首饰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缓缓开口道:“这几套头面和琉璃珠首饰全都给小娘吧。想起上辈子我只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把小娘的所有私房钱都搜刮一空。
为嫁入梁府和小娘瞒着哥哥,完全没有顾及到哥哥的感受。没有想他他如何在盛府自处,现在想来,到底还是我的不是,也难怪最后哥哥会对我心存怨怼。所以,这些摆件也赶紧给哥哥送过去,权当是我的一点补偿吧。”至于以后再慢慢补偿吧,她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