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几人在出现打生庄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嬉皮笑脸的表情。
四个漂浮在空中的魂体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将那个中年男子打入地底。
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那血腥的气味。
他们清楚的看着那被塞入铁桶中的女子清醒了,又被人活生生的封入泥水中。
慕眠闭着眼睛似乎都能感觉到窒息。
她知道他们的身体并没有遭受那些,但是灵魂中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原本只不过是被拉入秘境,体验了一场这件祸事的当事人经过的事情。
南莹莹和秋月白非常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意识会脱离那具身体。
因为感情太过强烈,他们无法融入。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对姐弟困兽撕斗。
祁九砚木偶一般任由人将她架着。
然后,银杏树出现了,周围是血腥红色的符箓。
整个村子的人,压着她,那位自始至终没有露过脸的所谓的大师手中出现4个十字形状的木锥。
狠狠的钉在祁九砚的四肢。
祁九砚张开嘴巴,发出急速的嘶吼。
但是她发不出声音。只看到她痛苦的张开嘴巴。
然后那个大师让开了道路。
祁九朝被按在地上,叶书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掰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活生生的钉在了银杏树上。
然后,在他姐姐前方,无数人排起了长队。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十字木锥。
那些人满脸兴奋,脸上的笑容在红月的映衬下诡异恐怖。
他们拿起自己手中比那大师钉下的4个十字木锥小了好几圈的木锥,一下一下的,钉在姐姐身上。
鲜血顺着姐姐的衣服往下流,一滴一滴染红了地面。
染红了身后的银杏树。
祁九砚无声的怒吼着,眼睛里流出了血泪。
就这样看着全村的人,包括襁褓中的婴儿,也有家人抱着,将一根细小的木锥钉在姐姐身上。
哪怕是这样姐姐也没有死。
南莹莹似乎能感觉到那无数的木刺钉在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她满头大汗。
剧痛让她脑子仿佛要炸开一样。
下一刻,她看到那全身上下订满了木刺的祁九砚一双充血的眼睛对上了她。
那一刻,她心跳几乎停止。
她看到她了。
她张了张嘴……像是在说着什么。
南莹莹猛然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身上来回摸索。
无数的木刺扎在她手中的感觉依然残留着,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看向四周。
南珣,苏怀,青衣,陈玄,慕眠。
不远处的无禅大师,无名,还有一起跟来的十几个和尚。
此刻他们盘坐在地上不停的念着经。
就连平时话最多的苏怀此刻也过于安静了。
南珣走了过来,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
“退烧了。”
南莹莹清了一下嗓子,发现嗓子有些疼痛。
“我又发烧了?”她有些不确定刚刚那些是怎么回事,便问道,“刚刚那是我在做梦吗?还是你们都……”
南珣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
就在南珣几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将那十字木锥钉在祁九砚身体上的时候他们就清醒过来。
那种强烈的,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手剁了的感觉差点让他产生心魔。
南莹莹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无比愤怒,“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死有余辜,他们所有人全部都是杀人凶手。”
“500多人啊!这么罪恶的一个村子!!祁九砚他们一家人做了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呀?”
说完,她看向不远处原本应该在打坐,可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的几个小和尚。
一共来了13个和尚,最低修为都是筑基期,他们是青衣的师侄们,都是空字辈的。
以往他们也经常自己带队,或者由长辈们带队到附近的一些城池里除魔卫道,也有一些歪门邪道会弄一些幻阵,可完全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刺激。
他们变成了那个恶人。
如果不是师叔祖及时的念咒,他们都已经产生心魔了。
此刻,南莹莹眼尖的看到有几个小和尚睁开了眼睛,顿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收了祁九砚!这村子里的人都是坏人,你们怎么不想着收了他们?他们做坏事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人家想报仇而已!这个村子就没有一个好人。他们都该死!”
南莹莹双目赤红,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青衣见状,立马口中念了几句佛号。
南莹莹脑子里一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青衣看着那几个师侄,有的已经低着头,脸色通红,只好出声打断。
他原本确实是觉得挺好玩的。
可当他自己亲手将十字木锥打入祁九砚身体里,并且他还无比高兴,庆幸以后自己的生活会无比美好。
那一刻他有一些想吐。
他看向不远处的苏怀。
“所以这个村子被灭门,应该就是,祁九砚报复?”
苏怀转过头来,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然后继续看着他面前的银杏树。
“是不是,我们应该,问问她啊。”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只见苏怀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他那把红色的扇子。
那是花意送他的那把凤凰羽扇。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法器,平时他装逼的时候都只是拿的普通的折扇。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认真了。
只见苏怀手中的红色扇子哗的一声打开,扇面上流转这一道极致凤凰火。
他运转灵力,狠狠的朝着那银杏树所在的方向挥去。
只听到物体相撞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银杏树的前方便发出一阵光芒。
一股狂风迎面而来,吹的人眼睛下意识的闭上。
然而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那银杏树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符文,符文上闪烁着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红色。
符文将整个银杏树团团包围,而那银杏树上,一个头发从头上拖到地上,身体消瘦,四肢上分别定着一根木刺,身体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全部都是木刺的人……
大概是长时间被束缚着,她的身体已经镶嵌入银杏树,在银杏树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形。
可是……
即使隔得很远都能看到从那女子的身体中一滴一滴往下流着的血液。
以及那女子慢慢起伏的身体。
她还活着……
周围的人顿时后退一步。
然后就见那被钉在树上的女子,缓缓的抬起了头。
她的头发从后面梳到前面,即使抬起头从那干枯发黄却长的几乎能垂到地面的头发中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双眼睛。
那原本应该是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
可此刻那双眼睛,干枯,充血,泛白,恐怖。
无比恐怖。
南莹莹看向了那双眼睛。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祁九砚……”
“是你吗?”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脖子上那一根十字木簪。
是她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亲自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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