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夫人回到房间后,她心中一直想着玄妙散人的事情,总觉得她与早夭的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侯夫人喃喃自语道。
“去,找田嬷嬷过来。”侯夫人吩咐道。
片刻后田嬷嬷走了进来,侯夫人冷着脸,厉声道:“你告诉我,当年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田嬷嬷脸色一变不由得呆住了,她看夫人这个表情,哪里还敢隐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启禀夫人,当年产房内,那孩子不过是暂时被捂得晕过去了,等我把她抱出去以后,她就恢复了呼吸,我看那女婴实在是可爱,下不了手杀死她,于是我把孩子带到远处,找了条河把孩子放进木盆里,顺着河水飘走了。”
侯夫人听闻此言,也不觉得吃惊,当年她找田嬷嬷处理孩子又何尝不是存了私心,她身边的几个心腹,就这田嬷嬷最是心软胆小。
果然,那孩子没有死,这玄妙散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年纪身世都对得上,只是她,她一定不能将她认回侯府。
那件事,绝对不能揭露出来。
第二天一早,玄妙散人便来到小少爷的房间为他施针治疗。经过昨天的治疗,小少爷的精神好了许多,看到玄妙散人进来,高兴地叫道:“姐姐,你来了。”
玄妙散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孟启涛说道:“姐姐,我感觉好多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玄妙散人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侯夫人也走了进来,她没有打扰玄妙散人施针,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只是她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玄妙散人身上,像,真是太像了,她比另外几个孩子更加像自己与侯爷,玄妙散人做道姑的打扮,不施粉黛,倒是比寻常女子更多几分男子的英气,看着与侯爷颇为相似,尤其是不苟言笑时的表情,那嘴唇抿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好了,把药端过来。”玄妙散人施针结束,她今日给孟启涛输入的内力远没有昨天多,昨天是第一次,之后都不会像昨天那样需要那么多的内力了。所以玄妙散人现在的精神还不错,她接过药碗,把药一点点喂给孟启涛喝下。
小少爷此时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就想出去玩了。玄妙散人便答应陪着他一起到外面转转。
侯夫人说道:“道长,多谢你对涛儿的悉心照料。”
玄妙散人微微一笑,说道:“夫人客气了,这是贫道的职责所在。”
孟启涛却已经自己把鞋穿好了,他拉住玄妙散人的手,往外面跑去,说了声:“娘,我跟姐姐出去玩了。”
侯夫人微微一怔,轻轻点点头。
下午,侯府来了个客人,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来人是侯夫人秦氏的亲姐妹,嫁给了知州,秦家是传了几代的世家大族,侯夫人这代的女子都嫁得不错。
小秦氏一进侯府就急切问道:“听说涛儿的病有起色了,我可得来看看这是哪位神医的功劳。”
侯夫人笑着迎上来:“是一位叫玄妙散人的道长,医术着实高明。”
小秦氏好奇道:“哦?那我可得见见。涛儿呢,我要看看他现在咋样了。”
就在这时,孟启涛拉着玄妙散人的手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小秦氏一眼看到玄妙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这……”
侯夫人笑道:“这位就是为我儿医治的玄妙散人了。”
小秦氏走上前,围着玄妙散人转了几圈,啧啧称奇:“太像了,你与姐姐年轻的时候长得可真像啊。”
孟启涛说道:“姨母,你也这么觉得吗?姐姐跟娘好像,我好喜欢姐姐。”
小秦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玄妙散人,摸着孟启涛的头说道:“涛儿,快让姨母看看,你这孩子,果然是大好了。”
孟启涛抱住小秦氏的腿:“姨母,我现在可好了,都是姐姐救了我。”
小秦氏笑道:“好好好,有这么厉害的道长救你,姨母就放心了。”
晚上,侯夫人把小秦氏拉到房间里,她的手不安地攥着帕子,问道:“妹妹,你看那玄妙道长与我有几分相似?”
小秦氏:“姐姐,莫不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死?”
侯夫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嘘,别瞎说。”
小秦氏一脸震惊,“姐姐你!”
侯夫人决绝道:“这不过是个巧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当她是死了吧。况且她是方外之人,与咱们侯府没有关系。”
小秦氏:“难道,姐姐你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世了?”
侯夫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之前就派人去查了,刚得到了回报,玄妙散人长大的道观与田嬷嬷丢弃孩子的那条河相去不远,基本就能确定了,还有田嬷嬷说那女婴后颈上有个小红痣,今天她特意派田嬷嬷跟着伺候,田嬷嬷确定玄妙散人后颈上的红痣与当年那个女婴的一模一样。
更何况,这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玄妙散人的那张脸,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
小秦氏:“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啊?那件事可不能让侯爷知道。”
侯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摇摇欲坠。
小秦氏一把扶住她,只是她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眼睛里却藏着幸灾乐祸,“依我看,还是尽快把她送走吧。”
侯夫人长叹一口气,“我何尝不想尽快打发她走,可涛儿的病还得靠她医治。”
小秦氏眼珠一转,说道:“姐姐,你还记得之前说有个人说医治涛儿有一门换血之法,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人选。”
侯夫人惊愕捂嘴道:“你说什么!”
小秦氏小声道:“姐姐,我都听说了,这玄妙散人也不可能完全把涛儿医治好了,不如先让她医治着,后面如果涛儿不能大好,再用那换血之法也不迟,反正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世,我们只要偷偷把人藏起来不就好了,你难道不想让涛儿痊愈,像个正常人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