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到他们话,挥了挥手打圆场,“瞧您这话说的,和气生财,老身现在就让人去请。”
只是,等了一会儿,去找人的那个杂役下楼,在老鸨耳边说了什么。
老鸨脸色微变,“什么?”
她抬头看向那些家丁,赔着笑,“今日我们长珏没在屋子里,不若几位晚些时日再来?”
福生轻笑,“一个小倌还能去哪儿,怎么,不想给?”
某个被找的人,此刻却带着影卫来到了温家门口,换了身衣裳,长发高束,整个人贵气又冰冷。
被带进温家的时候,长珏看着温府内院的陈设,还有那些假山,眼眸微帘。
这温家,当真是贵不可言,府内的这些东西,竟然隐隐逼近皇家,真不怕哪天被人抓住把柄。
影十也微微皱眉,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想的。
难不成,真要因为温慕言,放弃之前的计划?
温家,若真的留下来,可不是好事。
长珏来到大堂,看着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温老爷子,轻轻一笑。
他没有跟这人行礼,他的礼,温老爷子恐怕也受不起。
长珏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指使着身边的下人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慢慢喝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只有上品官员家中会有。
温老爷子在他坐下的时候,就脸色一沉,把手里的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一个腌臜之地的人,就是如此粗俗。”
长珏没什么反应,影十却倏地抬眸,手放在了腰间,眼神冰冷刺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温老爷子握紧了手里的茶杯,“你……”
长珏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温老爷,在你开口说话前,我想,自己需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温老爷子也从一开始的愤怒中缓过神,发现了长珏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一个伺候人的腌臜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势?
衣服可以说是小言买的,但身上却没有半点狐媚劲儿。
长珏见他停下,也不惊讶,商人虽比不上谋士,却也不是傻子。
“本宫名唤君枕弦,字长珏。”
他一字一句地把名字说出来,眼底带着几分睥睨的强势。
温老爷反应了两秒,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这个姓,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起身,刚想跪在地上,却硬生生停住,把周围的那些小厮和婢女全部唤出去,才扑通一声跪下。
“草民眼拙,冒犯了殿下,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长珏依旧坐在椅子上,腰身笔直。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吹了吹杯边,又慢慢抿了一口。
动作很轻,却让地上跪着的温老爷子直冒冷汗,心脏狂跳。
过了一会儿,长珏才缓缓开口,“温老爷,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谈一笔交易,只要我想,君枕弦进了温家的消息,很快就能被许多人知晓。”
“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温老爷子咽了咽口水,“当,当然。”
随后,长珏在温家待了许久,一直到晌午快用膳的时候,他才终于起身,拒绝了温老爷子的留膳,打算离开。
离开前,温老爷子有些喑哑的嗓音响起,“殿下,草民的逆子,品行虽低劣了些,但到底也就他一个孩子,可否网开一面?”
他不敢昧着良心说温慕言只是不懂事,那些事情不用刻意去查,都能知晓温慕言劣迹斑斑。
而面前这个人,还是温慕言口中那位养着的相好。
他知道温慕言肯定动不了长珏,可那些冒犯恐怕会实打实地出现,想必那逆子已经被判了死刑。
君枕弦缓缓勾起嘴角,“只是品行低劣吗?温信,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全然不知吗?”
温老爷子脸色瞬间煞白,咬咬牙,站起身,“老夫就这一个儿子,若是为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君枕弦冷冷地瞧着他,“温信,你在威胁本宫?”
温老爷子看人很准,他知道君枕弦就算现在还是废太子,但以后皇家的局面必定会因为他发生改变。
他现在的举动,不亚于是在找死。
可他也知道,温家的银两对君枕弦的作用有多大,“老夫没有威胁殿下的意思,只是想要我的孩子没事。”
君枕弦微微眯眼,“欺男霸女,残害姑娘,你觉得,他能怎么活?”
就算那些姑娘都是花楼中人,也过分了。
温老爷子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语气低沉,“若是殿下答应,温家可以把盐路交出来。”
这条路由温家一手遮天,以此赚了许多钱。
他愿意交出来,也算是把温家交给了君枕弦,以后不会对皇室有威胁。
君枕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还以为要等登基后再找机会。
他微微颔首,“好,我应下了。”
看着君枕弦离开的背影,温老爷子心里的那块石头却没有半点落下。
现在的君枕弦确实不会动温家,也不会动温慕言,但伴君如伴虎,登基后的君枕弦,又会不会放过他们,还未可知。
他需要给温家,或者说给温慕言一个退路。
城北。
温慕言看着自己那本来健康的蛐蛐,一上场就开始恹哒哒地,不愿意动弹,瞬间有些无语。
系统的阻碍开始发力了。
死活不让他赢钱呗。
周围的人有些奇怪地看向温慕言,试探开口,“温少爷,你看这……”
温慕言是赌了银子的,他皱眉把银子拿出来,有些不满地轻啧了一声,把那蛐蛐儿给拿了回来。
他晃了晃笼子,比赛时没精神的蛐蛐儿现在叫的很是大声,明显健康得不行。
温慕言:“……呵。”
他顺手把这蛐蛐儿扔给旁边的人。
那人惊喜地看着笼子里品相极好的蛐蛐儿,询问道,“温少爷,您真给我了?”
温慕言嗯了一声,不想多说些什么。
那人虽然看到过这蛐蛐儿上场时的样子,却还是想试试,反正是免费送的。
按照这品相和精神,也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