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晩抿嘴不语。
“姐姐,你其实从心里还是不肯相信,是他命人打伤了你的腿,对吗?”
宋晩再次沉默。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摇对傅靳琛的怀疑。
就是一种直觉。
她忽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宋晩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冷空气。
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对秦时遇说,“不管怎样,我想知道宋舞的幕后人到底是谁。”
秦时遇走到她身旁站定:“那你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傅靳琛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宋晩望着繁华落尽的都市夜景,眼底一片灰暗。
秦时遇点了一支烟,搁在指间没吸:“姐姐,你是不敢问他,你怕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你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宋晩抽走他指间的烟,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呛得眼眶生疼:“我不知道……”
……
宋晩刚从揽月会所出来时,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从车里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他穿着黑衬,黑裤,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衣摆被风吹的鼓起,显得那双大长腿格外醒目。
五官冷峻,气质矜贵。
不是傅靳琛又是谁呢!
“傅先生,你派人跟踪我吗?”
隔着一段距离,宋晩站在台阶上,冷着脸问。
她无论去哪儿,都能被他找到。
傅靳琛肯定安排了人盯着她。
对此,傅靳琛并未否认。
他望了一眼揽月会所那金碧辉煌的门头,“傅太太上次待在秦时遇的医馆夜不归宿,这次又跟他约在这种场所,傅太太,我还活着呢!”
宋晩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明嘲暗讽的,立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怼了回去:“我光明正大约男人,傅靳琛,你不也是大张旗鼓的跟宋舞马上要给你们的女儿举办生日宴吗?”
“跟我回家。”
傅靳琛皱了皱眉,不想跟她生气,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塞进副驾驶里。
宋晩懒得挣扎,只是在他发动引擎时,特别提醒他,“开慢点,我晕……”
还未说完,车子急驰而去。
等她下车后,又是一阵呕吐。
傅靳琛和之前那样,芝兰玉树的靠着车身,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她将胃里倒腾个干净。
宋晩觉得他有时候就是个变态!
好像不欺负她一下,他活不下去似的。
进屋后,她去了卧室洗漱。
等她从卫浴间出来时,和傅靳琛撞个正着。
宋晩绕过他,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那天她写的那份补充协议,递给他。
“这一年内,我可以配合你扮演夫妻,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想在外面住的时候就在外面住,另外……我不会跟你过夫妻生活,这点,傅靳琛,你不能强迫我。”
宋晩着重提了这几点。
傅靳琛扬起那页协议,好笑的看着她,“傅太太,其余的暂且可以考虑,但是最后一条,不行。”
宋晩瞪他:“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做那种事情,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
说罢,傅靳琛握住她的后颈,与她深深接吻。
宋晩被吻得快要站不住时,停了下来,脸颊埋在她脖颈处,嗓音模模糊糊:“没想过生个孩子增加筹码?”
“……”
宋晩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吻住她的唇,伸手扯她的裙子时,宋晩用力推开他:“你神经病!”
傅靳琛见她这么大反应,略微皱了一下眉,强势拽住她在沙发上坐下。
“宋晩,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说。
“什么?”
这次,她听得分明很清楚,却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好像自他回国以后,他不止一次提起生孩子一事。
起初,她以为,他故意拿孩子说事,不愿给她股份。
可现在,又提?
宋晩困惑的看着丈夫,“你疯了?”
“我没疯。”
男人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又很烦躁的将烟熄在烟灰缸里。
“宋晩,我想要一个孩子。”
这次,他郑重其事的说。
宋晩愣愣的呆坐着好一会儿,才霍地站起身。
她脸色冰冷的瞪着他,“我们一年后就要办离婚手续了,你现在跟我说,要跟我生一个孩子?傅靳琛,你绝对是个疯子!”
明明以前,老爷子那么逼他。
她那么低三下四的主动讨好他,他都不肯跟她生孩子。
现在在离婚这个节骨眼上,他想要一个孩子?
宋晩态度坚决:“傅靳琛,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这辈子……”
“宋晩,别把话说得太满,如果您肯为我生一个孩子,你会得到的更多,等生下孩子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不想离婚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可以考虑一下。”
傅靳琛起身打断她,认真的说了这一番话。
宋晩气得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朝他狠狠砸了过去。
傅靳琛没躲,茶杯砸到他额头上,硬生生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殷红的鲜血沿着男人鬓角缓缓流下。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手背蹭了一下,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你以前不是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是,我很想要,做梦都想要呢……”
宋晩冷笑出声,“可你不也说是‘以前’吗?至于现在,你的做法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的,别做梦了!”
“再说……”宋晩忽然一脸诧异的盯着他,“你不是已经有女儿了?”
傅靳琛走上前,深深的拥住她:“我想要一个和你宋晩生的孩子,不行吗?”
宋晩咬牙:“我不想跟你生孩子,死都不想,傅靳琛,你想要孩子,找你的宋舞生去!!”
说着,她神情凝重的推开他,“我就当你今晚吃醉了酒,说胡话,傅靳琛,别逼我。”
说完,她抬步走出卧室去了次卧。
傅靳琛独自坐在沙发上良久,才拿起外套出了门。
那夜,宋晩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傅靳琛坐在一座墓碑前,亦是未曾合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