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病低头,把错位的睡衣扣子重新扣好。
林狱冰冷面皮上酣红蔓延。
睡衣布料单薄异常,甚至能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窥见肋骨的形状。
林狱几乎是用力在揪着手里的兔子玩偶,眼皮瑟缩,腕骨上莫名有一点深青色淤青,甚至有一个咬痕。
林狱突然有一种荨麻疹要发作的感觉,一股微弱的瘙痒感顺着小臂骨逐渐蔓延了整片脊背。
直至林狱突然窥见了,迟病的眉是微微蹙着的。
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了。
二十分钟后。
林狱面无表情走进自家屋子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林强正待在屋子里一边吃花生米一边看抗日剧。
他一边用手指搓开几粒花生米红彤彤的表皮,“小兔崽子,又去找外地佬啦,那外地佬看起来还挺有钱的,能不能在他身上弄点钱给老子花花啊……”
林狱没说话,低着头颈站在门框边上,面无表情间把兔子玩偶露出来的雪白棉花肉又一点一点的塞了回去。
林强喝多了,嘴里又嘟囔了几句什么就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他没看见,林狱垂着阴暗浓密眼睫时瞳孔里竟一闪而过道透着浓烈妖魔气的幽绿邪光,诡异幽绿色里甚至掺杂着一点冰冷而奇异的血色。
林狱坐在地板上,把眼神呆滞的兔子玩偶放倒在自己左边大腿上。
愣神的时候,林狱无意识低声喃喃了一句。
“哥……想跟哥,一起吃饭……”
是烈日。
是要晒得人骨头都熔化的烈日。
……
另一边。
薛鲥面前被催眠的年轻女人突然像是失心疯了似的瞪大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浑身抽搐,口里在不停的疯言疯语。
“哎哟!!吸血魔!!吸血魔要来了!!!吸血魔要把我的皮剥掉了,吸血魔还要把我的舌头割下来喂猪……快,快跑啊,大家快点跑,吸血魔要吃人了!!”
“呜呜呜呜……红色的眼睛,血红色的眼睛好可怕,它要把我儿子也给吃掉了!!!它还要扒了我的皮!!”
薛鲥只能停止催眠。
回去的路上。
女巫好奇道,“薛鲥~这里难道真的有吸血魔吗~~”
薛鲥道,“不可能,吸血魔根本不存在,唯一的恶鬼……只有村里这些封建迷信随意残害人性命的村民们。”
中午的时候薛鲥已经知道林强回家了。
她对林强积怨已久,打算回去后就对着林强催眠,趁早让他跟严春花还有陈青一起下地狱。
一想到回家的时候要见到林强那张令人作呕的猪脸薛鲥就有些想吐。
只是到家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饶是薛鲥都没想到。
整张沙发上都是惊人的血色,林强气息奄奄的躺在沙发上,鼻涕、眼泪、血污、排泄物、身上血腥气与酒精气混淆做一团恶臭,仿佛猪圈里才有的那种滂沱恶臭,两边肋骨塌陷,像是活生生被谁给踩断了。
薛鲥进门时一下子被那股恶臭熏得生理性反胃,想要呕吐。
剥王荷花皮的时候,薛鲥催眠了自己。
一回头就看见林狱坐在屋子角落铺的一张席子上,阴森森的像只鬼。
草席边上吹着风扇,林狱的膝盖边上还放着一串冒着冰气的冰葡萄。
薛鲥胃里呕出了一些酸水。
背后却突然传来林狱毫无语气起伏的冰冷声音。
“再靠近哥,我会把你剁碎了 喂狗。”
“像剥了王荷花的皮 一样剥了林强的皮。”
薛鲥瞳孔地震。
林狱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这件事除了她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林狱竟然知道!?
薛鲥突然之间头痛欲裂,脊背发寒,冷汗湿透了后背。
她眼神光涣散,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那样呼吸困难,甚至……一下子猛地想起了什么。
记忆回笼那一刹,恐惧宛若毒蛇盘踞心头,薛鲥连牙关都在打着颤。
想起来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好恶心,好恐怖……
她颤声道。
“好的……”
林狱掐烂了手里的一颗冰葡萄,掌心里全是冰冷黏腻腻的葡萄汁水。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喉结忍不住咽动了一下,惨白的脸颊又冒了点薄薄的酣粉颜色,随后便缓缓伸出艳色阴冷的舌尖,舔舐着掌心里残留着的葡萄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