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从桁在游子衿走后,就重返寝室给温琼之灵力施针。
灵力消耗大半,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他也困倦得很。
但他仍旧不忘要照顾病人,察觉温琼之有异动便轻拍着她的后背,哼起婉转小调,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对方入睡。
温琼之被拍得喉咙犯痒,几声咳嗽让谷从桁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醒了?感觉如何?”
谷从桁温柔笑着,一手给温琼之掖被子,一手端来温水。
温琼之靠在软弹的肌肉上,就着谷从桁的手喝水,感觉还不错。
“多谢前辈照料。”
温琼之瞧着这人完全没在意自己先前的攻击,如此任劳任怨,倒是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但如此亲近总归是不合规矩的,她正想起身,却同谷从桁齐齐转头看向外间。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游子衿。
游子衿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努力压下嘴角,朝谷从桁开口询问温琼之为何会在此处,眼神却是对着温琼之的。
这一出是谷从桁始料未及的,他琢磨着如何掩盖温琼之的心魔,便道:“温小友前几日闭关出了岔子,不慎急火攻心,我便将她带来照料一二。”
“哦~多出的那些静心药物,也是为了治疗急火攻心?”
“自然。”
谷从桁塞了个软枕到温琼之腰下,让她好安稳靠在床头。
“我怕你们忧心于她,这才没有告知实情,子衿不会觉得我在办糊涂事吧?”
“哪能啊,她能有您照拂我再放心不过了。”
“那我去熬药,你们俩好好说会儿话。”
说着,谷从桁淡然退出房间,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子衿......”
游子衿搬了凳子坐到床边,“你的心魔劫渡过去了?”
温琼之点头,但仍有种干坏事被好友抓包的尴尬感觉。
“你觉得我们老祖如何?”
嗯?话题跨度这么大的吗?
“谷从桁前辈自然是个好的,我破心魔格外凶险,此劫刚渡过便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多亏他上山将我带走照料,不然你得再等上大半月才能见我苏醒。”
温琼之言语里只有对长辈的褒奖,但游子衿想听的显然不只是这些。
“那其他方面呢?你觉得他如何?我瞧着他对你很是亲近,卧房让给你住,身子借给你靠,时间精力消耗在你身上,还悄咪咪地行事不让你弟子们知道。
似乎还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心魔,总是为你的病情找借口.......他对你很上心啊!”
游子衿眼眸发亮,温琼之却觉得荒谬,这都啥跟啥啊,不是他纯好心吗?
“你想多了,只是谷前辈心善罢了。我都如此虚弱,你还打趣我,终究是情分淡了啊。”
“哪有,我只是觉着你也该尝尝情爱滋味,用我们老祖练手再好不过了。
他人际简单,性情温和,小金库也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没有情感交流过。”
温琼之听后无奈一笑,“我瞧他好欺负得很,你怎么不拿下?”
“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游子衿理直气壮,再说她也不好这款。
倒是自己这被控制狂圈养的姐妹,她应该好好享受人生!
对弟子下不了手,玩玩其他男人也是可以的啊!
“及时行乐嘛,很多病都是情绪导致的,只有开心起来身子才会好。”
温琼之未料到游子衿大方至此,居然还想把前辈安排给自己。
她婉拒了,转而问起弟子们的状态。
“.....他们可真是好用的牛马,翻土夯地的好手。那个叫席长靖的还总问起你的情况呢.....”
游子衿说的和温琼之预想中的相差无几,席长靖总是最先表态的那个,看来他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外间大门传来响动,里间的二人迅速止住话头,瞧见了端着药碗来的谷从桁。
“子衿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做了灵食。”
“好啊,好久没吃师叔做的饭了,我带琼之更衣后去饭厅寻您。”
他将碗搁在床边矮柜上,叮嘱一声后便缓步离开。
“瞧瞧,多贤惠。”
游子衿瞥温琼之一眼,哈哈笑了两声,给她喂完汤药后才问起,“你的衣裳呢?”
“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顾无言,好在储物袋就放在矮柜上,温琼之穿套新的就得了。
到了饭厅,谷从桁便提及温琼之伤势,表示她还需要几次药浴才能大好。
游子衿心系温琼之病情,格外赞同。
“琼之啊,我师叔医术不错,你就在这安心休养,弟子那边我帮你照应。”
温琼之没什么好推辞的,疗伤当然要有始有终,她应下了。
几人用过饭便送游子衿离开,待她一走,温琼之面带惭愧地向谷从桁表示自己的歉意。
“先前我突然苏醒,对前辈出手实属不敬,还请前辈恕罪。”
“没事的,在我眼里你和子衿一样是个孩子。况且你刚破心魔,难免警惕些,我能理解你。”
谷从桁满眼都是疼惜,他拍拍温琼之的脑袋,转身去准备药浴用的药材,让她去房间等着就好。
温琼之内心的破坏欲一点点攀升,他很有人夫感,要不要欺负一下呢?
反正治好病就走了,欺负一下又没什么的。
反正他只当自己是孩子,孩子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吧。
反正,游子衿也同意的......啊,她似乎拒绝了来着,真香定律名副其实啊~
药浴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只等温琼之去泡便是。
谷从桁将屏风摆正,叮嘱过温琼之一些注意事项便准备离开,却被她拦下。
“谷前辈,我可以跟子衿一样称你为师叔吗?”
“自然。”
大战时她也常常这般称呼自己,只是谷从桁发现事情过去太久,她似乎忘记了。
“师叔,这药浴是不是脱衣进去更好些?”
“这,理论上是这样。”
“嗷~那师叔可还能继续守着我?我怕自己记错了泡的时辰。”
“这不妥。”
谷从桁耳根发烫,眼神飘忽不定,当即要走,又被温琼之扯住袖子。
“师叔,你在外间守着便好,隔着一道屏风,再有一堵墙,没什么逾矩的。
我刚醒来不久,在陌生环境总是怕的.....”
温琼之抬头瞧着谷从桁,他却偏过头不敢直视。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温琼之在撩拨他?
不不不,或许温琼之只是不适应陌生环境,需要他这个长辈看顾呢?
毕竟她也是拿自己当长辈看待的,是自己杂念太多了.......
最后温琼之又拉拉袖子,晃了晃,他才急忙抽出袖口跑到外间。
“我便在此等着,你快去药浴吧。”
温琼之探出脑袋去瞧,谷从桁正蹲在墙角面壁思过,这场面引得她捂嘴偷笑。
淡定退回里间后,温琼之褪下衣衫搁在屏风上,衣料的摩擦声和入水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明显。
温琼之还时不时对着着脖颈、手臂浇下一捧水,一点一滴侵蚀着谷从桁的心。
外头的谷从桁感觉面上发烫,内心如有擂鼓。
他不敢屏蔽听觉,就怕温琼之遇事他来不及出手,只好一遍遍默念静心诀,期盼这煎熬赶紧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