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安平县,银杏叶铺满青石板路,商业综合体依旧人声鼎沸。然而,林宇书房内的气氛却如铅云压城般凝重。案头堆叠着厚厚的海外贸易文书,最新一封加急信报上,刺眼的红印标注着:“天竺国突增丝绸关税至百之五十,货物滞留港口。” 这已是本月第三封海外市场传来的噩耗,林宇捏着信纸的指节微微发白,窗外寒风掠过屋檐的声响,仿佛都化作了贸易壁垒的重重撞击声。
三日前,林宇刚收到大食商人的飞鸽传书,称波斯湾沿岸诸国效仿天竺,纷纷提高茶叶进口关税。原本畅销的安平云雾茶,在当地市场价格瞬间翻倍,销量锐减七成。丝绸商王掌柜的船队更是在南洋海域受阻,新登基的爪哇苏丹宣布对外国纺织品征收 “特别保护税”,价值万两白银的货物被困码头,每日仓储费用如流水般消耗。
“大人,三十余家商户联名求见!” 衙役的禀报打断了林宇的思绪。议事厅内,商户们面色凝重,茶叶商会会长陈德茂捧着账本的手微微颤抖:“林大人,这批茶叶若再不能通关,霉变损失怕是要血本无归。” 丝绸行的李员外急得直跺脚:“南洋那边的买家已经转向交趾国,我们的绸缎堆在库房,都快生霉了!” 运输行张彪也愁眉苦脸:“货船停在港口一日,船员工钱、淡水补给就是不小的开销,这样下去,我们运输队也要撑不住了。”
林宇环视众人,目光坚定:“诸位莫慌,贸易保护虽猛如虎,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先从能掌控的部分入手 —— 降低生产成本、优化产品包装,同时积极寻求本地合作伙伴,定能撕开这道口子。” 他展开一幅手绘的海外贸易地图,用朱砂笔重重圈出受影响区域,“当务之急,是成立海外贸易攻坚小组,分三路行动。”
第一路由商业联盟的赵理事带队,深入丝绸、茶叶的生产源头。他们踏遍安平县周边的桑园与茶园,与蚕农、茶农反复核算成本。在茶山上,赵理事蹲在茶垄间,抓起一把新采的茶青:“王叔,能不能在采摘环节再精简些人手?” 老茶农挠着头:“赵掌柜,现在都是按古法采茶,少了人手,茶叶品质怕是要受影响。” 经过三天三夜的研讨,他们终于摸索出 “分段式采摘法”,将嫩叶与老叶分开采摘,既保证了高档茶青的品质,又能将老叶制成次级茶,降低损耗。在丝绸工坊,匠人们改良缫丝工艺,将原本三人操作的工序优化为两人,生产效率提升两成,成本却下降了十五个百分点。
第二路以年轻商户周明远为首,专攻产品包装升级。周明远带着画师和工匠,日夜泡在工坊里。“我们的丝绸包装太过朴素,在海外市场难显档次。” 他展开一卷波斯商人送来的香料包装,金线勾勒的繁复花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能否将安平的刺绣技艺融入包装?” 于是,工坊里银针穿梭,一幅幅微缩版的《丝路商旅图》绣在丝绸包装布上;茶叶包装则采用竹编与漆器结合,内附精致的饮茶手册,详细介绍安平茶道与养生功效。当样品送往海外,大食商人回信称赞:“此等精美包装,即便关税高昂,亦值得收藏!”
第三路则由林宇亲自牵头,广撒英雄帖,寻找海外合作伙伴。他派出八支商队,携带重金与诚意,奔赴各国。在天竺,商队辗转半月,终于见到当地最大的香料商阿米尔。谈判桌上,阿米尔把玩着安平丝绸折扇,挑眉道:“林大人,关税乃苏丹旨意,我等商人无力更改。” 林宇不慌不忙,命人呈上两盒茶叶:“阿米尔先生,此乃专为贵国贵族研制的藏红花茶,既有安平云雾茶的醇香,又融入贵国香料特色。若我们合作建厂,在天竺本地生产,既避开关税,又能共享利润,岂不美哉?” 阿米尔眼睛一亮,摩挲着茶杯陷入沉思。
正当众人紧锣密鼓推进时,后院传来女儿林宝儿清脆的声音:“爹爹!我来给你送点心啦!” 八岁的宝儿抱着食盒蹦蹦跳跳跑进来,见父亲眉头紧锁,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爹爹又在为卖不出去的丝绸茶叶发愁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布偶,“宝儿可以把最喜欢的小兔子玩具拿出去‘卖’,这样就能体会爹爹赚钱有多不容易啦!” 说着,煞有介事地掏出几片银杏叶当 “银子”,“买” 下母亲绣的帕子,还学着商铺老板的模样叮嘱:“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呀!”
林宇被女儿的天真烂漫逗笑,心中的阴霾也消散几分。他抱起宝儿,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宝儿看,这些地方就像我们的大商铺,只是隔着千山万水。现在有人在门口设了关卡,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 宝儿歪着头,突然拍手道:“那我们可以和关卡的人做朋友呀!就像我和隔壁阿福,分享点心后就一起玩啦!” 童言无忌却点醒了林宇,他猛地放下女儿,快步走到桌前铺开信纸:“对!寻求本地合作,就是要先成为朋友!”
在林宇的推动下,与阿米尔的合作迅速落地。三个月后,天竺第一家 “安平 - 阿米尔联合茶坊” 开业,当地贵族争相购买印有波斯花纹与汉字的特色茶饼。爪哇国的合作也有了转机,林宇说服当地王室,以丝绸技艺换取在当地开设纺织工坊的许可,就地生产的丝绸不仅避开了关税,还带动了爪哇的纺织业发展,实现双赢。
当第一艘满载合作成果的商船鸣笛启航时,林宇带着宝儿站在码头。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宝儿指着船上飘扬的大宋旗帜,骄傲地说:“爹爹,以后我们的茶叶和丝绸,一定能像太阳一样,照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林宇揽过女儿的肩膀,望着辽阔的海面,心中充满希望。这场贸易危机的化解,不仅为安平县商业开辟了新路径,更让他看到了未来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