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金丹,这一步,是修士生命层次的大跳跃,危险得要命。
数不清的天才,都倒在这一关,轻的修为全废,重的当场就死了。
但秦阳的眼神,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
他一点没停,把最后,也是药力最猛的几瓶丹药,一口气全吞了。
这一次,他要一次性冲关成功。
因为他知道,刘沧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老家伙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磨光。
他必须在刘沧动手前,有足够反杀的实力。
在破结丹之后,杀光凌天宗所有人!
父亲的仇,我的恨,就在那一天,全都算清楚!
秦阳心里杀气沸腾,引导着那股前所未有的磅礴灵力,开始冲击结丹期的壁垒。
他的丹田气海,疯狂翻滚,所有液态的灵力,都在向中心那一点,飞快地压缩凝聚。
剧烈的痛苦,从丹田传来,好像要把他的身体撕开。
秦阳咬紧牙关,眼睛都红了,神识死死守住那一点清醒。
他知道,这是凝丹过程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成了,就是鱼跃龙门,天高海阔。
败了,就是万劫不复,神魂都得散。
就在秦阳全力冲关的紧要关头,意外,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发生了。
凌天宗的护山大阵外面,很远的天边,一道极亮的剑光,撕开云层飞了过来。
那剑光快到极点,拖着长长的尾巴。
就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从天边,到了凌天宗的山门上空。
剑光散去,露出一个穿玄色道袍,背着古剑,脸很冷的男人。
他静静地飘在空中,一股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像潮水一样压了下来。
整个凌天宗,都被这股气息罩住了。
山门里头,无数正在修炼的弟子,只觉得心头一沉,像被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住。
灵力运转都慢了,连呼吸都难了。
这是结丹后期的威压,甚至,已经碰到了元婴的边。
宗门深处,几道同样强大的气息被惊动,都冲上了天。
带头的,正是凌天宗的大长老,云破天。
他后头跟着的,是包括刘沧在内的几个核心长老。
他们看着飘在空中的玄袍男人,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和敬畏。
“恭迎大长老出关!”
刘沧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声音里都带了点抖。
在凌天宗,代表着最高的地位和绝对的实力。
其他几个核心长老更是吓得跟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在云破天面前,小得跟蚂蚁一样,平时的威风全没了。
云破天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没马上说话。
那眼神淡淡的,却好像能看穿他们心里所有的小九九。
刘沧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灌到脚底,冷汗一下子把道袍都湿透了。
他知道,太上大长老的修为,比一百年前更吓人了。
这一次出关,凌天宗的天,怕是要变了。
过了一会儿,云破天身影一闪,已经坐在宗门议事大殿的主位上。
他随便一坐,整个大殿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都跟凝固了似的。
刘沧和其他长老排着队进来,在下面低着头站好,样子特别老实。
“我闭关一百年,宗门现在怎么样了?”
云破天声音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刘沧他们心上。
刘沧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努力让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想着怎么回话。
太上大长老突然出关,肯定不是小事,他必须小心应付。
“回太上大长老,宗门一百年来,在弟子们的操持下,还算安稳。”
“只是,这些年修行的资源越来越少,各个宗门争得也越来越厉害了。”
刘沧挑好听的说,想先稳住大方向,免得一开始就惹毛了对方。
云破天眼神动了动,好像看出了刘沧没说实话。
“最近看宗门的气运,好像有点飘忽不定,不太稳当。”
“而且山里的弟子数量,好像比我闭关前少了不少。”
“是大规模派出去历练了,还是执行什么要紧的任务去了?”
他感觉多灵敏,宗门弟子魂火数量不对劲,根本瞒不过他。
每一个弟子的生死,都在宗门气运里留着印子。
刘沧心里猛地一紧,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被太上大长老直接问了出来。
弟子数量少了一大截,这里头的事太多了,很多都不能见光。
特别是严沐雪的死,还有秦阳那小王八蛋的崛起,都透着古怪。
“回太上大长老,弟子数量确实少了,这事弟子们也挺发愁的。”
刘沧赶紧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语气特别沉重。
“一部分,确实是这些年正常出去历练和执行任务的损失。”
“但最近一年,宗门里经常有弟子在宗门附近莫名其妙失踪。”
“执事堂初步查了一下,好像是山脉深处一些睡着的妖兽醒了,下山捣乱。”
“那些妖兽本事厉害,行踪又古怪,弟子们没防备住,所以……”
他巧妙地把主要责任推给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妖兽,瞒下了内斗和秦阳的“功劳”。
说得特别好听,一副为宗门操碎了心的忠臣样子。
其实心里在疯狂琢磨,怎么才能把这天大的谎话给圆过去。
太上大长老眼光毒辣,任何一点小问题都可能引来大麻烦。
他必须把水搅浑,让太上长老没办法轻易查清楚真相。
这时候,旁边一个平时跟刘沧关系不错的核心长老,好像想表现一下。
也可能是觉得刘沧的解释不够全面,容易让人怀疑。
他急忙补充道:“太上大长老不知道,情况确实比想的还严重。”
“不光是那些低阶弟子,就连宗门执事堂的严沐雪执事……”
“不久前,也在宗门外的断魂涧被人害了,死得特别惨。”
这话一出来,大殿里的气氛更紧张了。
一个执事堂的核心执事被人害死,这在哪个宗门都不是小事。
刘沧眼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精光,心里暗骂那长老多嘴。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顺着话继续编下去。
他立刻接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愤和凝重。
“这事确实特别古怪,弟子们也想不明白。”
“据当时侥幸逃出来,冒险带回线索的那个弟子秦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