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盗匪团……首领格罗姆……”凯尔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这个名号，在落日山脉的西面，可是能让小儿止啼的存在。
据说那格罗姆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脸上横七竖八十几道刀疤，能生撕虎豹，手下更是聚集了数百名亡命之徒，平日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是连一些小贵族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狠角色。
“共商大事？共创大业？”凯尔嗤笑一声，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刀口舔血的家伙，突然跑来找他这个“正规军（自封的）”头子，无非是看中了尖峰佣兵团如今在灰岩镇周边打下的名声和实力，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拉个垫背的，或者找个能替他们啃硬骨头的“盟友”。
“这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凯尔端起麦酒喝了一口，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独眼龙，
“格罗姆首领看得起我凯某人，我自然是受宠若惊。只是不知，这‘大事’，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大业’，又预备着让我尖峰佣兵团出多少力，又能分到多少羹呢？”
他直接开门见山，跟这些亡命徒打交道，弯弯绕绕那一套不管用。
“凯尔团长果然是爽快人！”
“我家首领说了，如今诺兰德王国烽烟四起，风语者联盟的铁骑势不可挡，正是英雄用武之地！”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
”国王老儿自顾不暇，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贵族老爷们，现在也成了没牙的老虎。我家首领的意思是，想与凯尔团长联手，趁此良机，干几票大的！”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比如，霍恩海姆男爵的鹰巢堡，据说里面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还有红河谷地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他们的仓库里可都是好东西！只要我们两家联手，这落日山脉东西两麓，还不是任由我们驰骋？”
“打劫贵族城堡？抢掠富商？”凯尔闻言，心中冷笑。这黑齿盗匪团的胃口倒是不小，但手段也未免太粗暴了些。
这种杀鸡取卵的买卖，他凯尔可不屑于，当然，主要是风险太大，收益不稳定，而且容易败坏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声誉”。
他更喜欢的是像维克多和洛里斯那样，建立“长期稳定可持续发展”的“友好合作关系”。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绝，而是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表情：“听起来……倒也是个不错的发财路子。只是，霍恩海姆男爵的鹰巢堡，易守难攻，他手下的卫队也不是吃素的。红河谷地那些商人，哪个背后没有点势力？我们两家联手，胜算几何？利益又如何分配？”
独眼龙见凯尔似乎有些意动，连忙说道：“凯尔团长放心！我家首领已经打探清楚，霍恩海姆男爵最近抽调了大部分精锐卫队北上增援王室，鹰巢堡内防备空虚！至于红河谷地，我们黑齿盗匪团在西边，你们尖峰佣兵团在东边，正好可以两面夹击，那些商人就算有援兵也首尾难顾！至于利益分配嘛……我家首领说了，一切都好商量，保证让凯尔团长满意！”
凯尔心中暗忖：“这独眼龙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霍恩海姆那老小子，为了在国王面前表忠心，确实有可能把老本都压上去。只是，这黑齿盗匪团的信誉……啧，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谁信谁傻逼。”
他知道，与这些亡命徒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一旦翻脸，对方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规矩。
但直接拒绝，也可能会得罪这伙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给自己的根据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这个战争将起的敏感时期。
“嗯……”凯尔故作沉吟，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和我手下的兄弟们商议一下。这样吧，三天之后，我会派人给格罗姆首领一个明确的答复。你看如何？”他使出了拖字诀。
“好！凯尔团长果然是深思熟虑之人！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独眼龙倒也爽快，留下一个联络方式后，便告辞离去。他似乎对这次“招安”颇有信心。
送走独眼龙，凯尔立刻召集了芬恩、莱姆、艾拉等核心成员。
“妈的，这帮土匪，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来了！”凯尔将独眼龙的来意一说，忍不住骂道，“想拉着咱们一起去干那些没本钱的买卖，还想分咱们的羹？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芬恩眉头紧锁：“队长，黑齿盗匪团人多势众，而且心狠手辣，如果直接回绝，恐怕会招来他们的报复。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宜再树强敌。”
莱姆也点头道：“是啊，队长。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总被这些苍蝇盯着也麻烦。而且，他们盘踞在落日山脉西麓，对那边的地形和势力分布肯定比我们清楚。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利用他们一下，或许……”
“利用他们？”凯尔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帮家伙可不是维克多那种软柿子，想利用他们，小心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看向艾拉：“艾拉，你对这个黑齿盗匪团有什么了解？”
艾拉蹙眉思索片刻，说道：“我听一些从西边逃难过来的商人提起过，这个黑齿格罗姆，为人虽然残暴，但也颇有几分枭雄气概，对手下赏罚分明，所以才能聚集起那么多亡命之徒。据说，他一直想摆脱盗匪的身份，谋求一个‘正当’的出身，甚至想过投靠某个大贵族，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哦？还有这种事？”凯尔摸着下巴，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成形。
“想洗白上岸？想找靠山？”凯尔嘿嘿一笑，“这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或许……我们不用跟他们硬碰硬，也不用跟他们同流合污，而是可以……给他们画一张更大的饼！”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如今诺兰德王国大乱，风语者联盟的骑兵在北境肆虐，各地贵族自顾不暇，正是各路牛鬼蛇神粉墨登场的时候。这黑齿格罗姆，手下有数百亡命徒，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如果能把他这股力量掌控在手里，或者至少让他为我所用……”
“队长，您的意思是……”芬恩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凯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与其让他们来拉拢我们，不如我们反过来，给他们指一条‘明路’！告诉他们，打家劫舍没前途，跟着我凯某人，才有机会在这乱世之中，博取一个真正的功名富贵！”
他决定，不直接答应也不直接拒绝黑齿盗匪团的“合作邀请”，而是要反客为主，尝试着将这股强大的盗匪势力，也纳入自己的“棋局”之中！
“艾拉，你帮我准备一份‘厚礼’，要看起来既贵重，又不显得我们刻意巴结。”凯尔吩咐道，“芬恩，莱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山姆，你带领剩下的弟兄们，加强庄园和灰岩镇的戒备，以防万一。”
“三天后，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黑齿’格罗姆！”凯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还是个可以‘争取’的枭雄！”
他知道，这又是一场充满了风险和机遇的博弈。但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想要快速崛起，就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哪怕是与这些亡命之徒周旋。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将这股凶悍的盗匪力量，变成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或者……至少是一块能吸引火力的盾牌。
“这乱世啊，果然是‘英雄’辈出，也‘肥羊’遍地！”凯尔在心里感慨道，“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胃口更大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当他把一张“统一落日山脉，建立不朽功业”的“宏伟蓝图”摆在那个黑齿格罗姆面前时，对方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了。
这“画饼充饥”的本事，他凯尔，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