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良泽:\"今日这场宴会,本应是宾主尽欢之时,却不想因个宵小之徒搅扰,坏了孤的兴致,实在是有些扫兴。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各位也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佳肴美酒尚在,不如诸位移步毓秀阁,继续把酒言欢,共赏这良辰美景。\"
众人纷纷欠身行礼,齐声应道:“是,殿下。”
越良泽旋即侧身,对着身旁的太子妃轻声吩咐:“太子妃,你带苒夫人去换身得体的衣物。”
\"是,殿下. \"
“行云,你随孤同去毓秀阁吧,孤今日要与你畅饮一番!”
厉行云闻言,恭敬道谢, “是, 多谢殿下厚意,也劳烦娘娘多费心了。”
太子妃嘴角噙着温婉笑意,和声说道:“厉大人乃殿下的肱骨之臣,平日里为殿下分忧不少,今日正该多陪陪殿下,开怀畅饮几杯。至于苒夫人, 厉大人大可放宽心,本宫自会悉心照料。”
言罢,她亲昵地挽起沐雪苒的手臂,赞道:“苒夫人生得这般明艳动人,如今身着这丫鬟服饰,实在是埋没了。本宫那里恰好有一套石榴裙,是以石榴花精心晕染而成,颜色鲜亮夺目,必定与夫人相得益彰。”
\"娘娘过奖了,臣妇愧不敢当..\"
然后就见太子妃转身,对着太子微微屈膝,请示道:“殿下,臣妾这便先带苒夫人回宜春宫了。”
\"臣妾告退. \"
\"臣妇告退.\"
太子神色温和,微微颔首以示应允。
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太子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毓秀阁的方向走去 。
很快,一行人抵达宜春宫.
\"云微,苒夫人的脸有些红肿, 你去将前几日殿下赏赐的雪肌膏拿来, 先给苒夫人消消肿。\"
\"是,娘娘。 ”
一名绿衫宫女领命而去。
这太子妃身着一袭飘逸的琉仙裙,面容虽说不是国色天香,倒也清秀可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仪态, 高贵从容,端庄优雅,不愧是皇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娘娘,雪肌膏已取出了。 ”云微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瓶递了过去。
太子妃伸手接过, 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沾上一些药膏,就要为沐雪苒亲手敷上。
沐雪苒连忙后退一些,推拒道: “怎敢劳烦娘娘,臣妇自己来吧。 ”
太子妃和善的笑了一笑,“苒夫人不必这般见外,殿下与厉大人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我替厉大人多照顾苒夫人一二, 也是应该的,来,快坐下吧”
说完,轻轻的将她按坐到梨花椅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敷药, 沐雪苒推脱不了, 只好乖乖坐下。
“若是本宫手重,弄疼了你,记得提醒本宫。 ”
“多谢娘娘,这药涂上去冰冰凉凉的,十分舒适, 臣妇的脸颊也不再疼痛了, 真是神奇! ”
旁边的云微搭话,“苒夫人,这雪肌膏极为珍贵,是灵朝进的贡品,殿下只赏了我们娘娘一人, 我们娘娘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用呢。 ”
“行了,就你多嘴,苒夫人, 你别介意,本宫这的女官,平日里都被本宫宠坏了,像来没什么规矩。 ”
沐雪苒有些惊讶,“无妨,早就听闻娘娘平易近人,体贴宫人, 今日一见,果真如陛下所说,娘娘真是秉德柔嘉,持躬淑慎,只是,这雪肌膏如此珍贵,还是娘娘您自己留着吧,臣妇只是小伤,无大碍的,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么珍贵的东西。 ”
太子妃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 怎么会浪费呢,像苒夫人这般玉雪一样的美人,别说小小一瓶雪肌膏,就是以南珠为衬,鲛纱为衣, 也不为过呢。 ”
沐雪苒听到这话,不由愣神,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太子妃对她有些过于的好了。
“太子妃娘娘,您对雪苒如此关怀备至,雪苒感激不尽。 ”
“苒夫人,不必客气。 ”
说完,太子妃接着吩咐那随侍的云微, “去把之前太后赏赐给本宫的那套石榴裙取来,给苒夫人换上。”
“是, 娘娘,奴婢这就去。 ”
等了一会儿, 襦裙便取了出来,“苒夫人,请随奴婢前往侧殿更衣。 ”
沐雪苒起身,“有劳娘娘稍候,雪苒先告退一会。 ”
“去吧, 本宫在这等你。 ”
待沐雪苒离去,一女婢,忍不住凑到太子妃身旁,小声嘟囔道:“娘娘,那石榴裙可是稀罕物件,美轮美奂,您不是宝贝得很,舍不得穿,怎么今儿个要送给那苒夫人?她不过是个出身乡野的村妇,就算是厉大人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侧室, 哪里配得上这般好物?”
太子妃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解释道:“单论她是个村妇,自然是配不上。可你别忘了,今日厉行云为了她,竟将司空剑重伤。由此可见,她可不是寻常的宠妾,而是牢牢占据了厉行云心尖的人。你也清楚,厉行云乃殿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厉家更是拥兵百万, 日后助殿下继承大统,他必是朝堂上的一品大臣,有从龙之功。本宫自然得想法子拉拢他。只是平日里,他为人冷峻,对谁都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便是本宫,他也不过只是维持着恭谨的礼数。如今不过送出一件石榴裙,若能讨得他心上人的欢心,那可太值当了。再者说,本宫有自知之明,论容貌,勉强算个清秀美人,就单与殿下后宫比美,也实在没什么胜算,更何况那苒夫人,本宫坐稳这太子妃位,靠的也从来不是容貌。那苒夫人再美,也只是臣下之妻,对本宫的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可惜,如今的太子妃并不知道,将来,沐雪苒才是她最大的劲敌,否则,她该后悔,不该将如此绚丽的襦裙送给自己的情敌。
那女婢听后,忙不迭夸赞道:“娘娘真是聪慧过人,考虑得如此周全,奴婢着实佩服。”
“呵呵··本宫自是聪慧,不然如何这么久,仍然稳坐太子妃之位, 行了,你也别再这溜须拍马了,去看看那沐雪苒如何了,再从本宫的私库里挑选一些精致的配饰过来,待会去帮她好好装扮一番。 ”
说完, 便抬手优雅的抚了抚自己华丽的头饰。
“是,奴婢这就前去。 ”
须臾,沐雪苒自侧殿款步而出。
太子妃执起手中鎏金团扇轻轻一合,眼中的欣赏如春水漾开,笑意盈盈道:“也只有苒夫人这般倾国容颜,才真正配得上这艳丽非凡的石榴裙,这裙上的石榴红,原是要将晚霞裁作布帛,又偷了朝阳三分灼灼,才能染出这般夺目光华,想来昔日画师笔下的霓裳羽衣也不过如此,本宫一直将这裙子珍藏,却不敢轻易上身,只因它色泽太过明艳,本宫自觉难以驾驭,反倒是苒夫人,穿上后恰似量身定制一般,偏生旁人穿来是艳俗,唯有朗夫人着上,倒像是这袭裙裾等了百年,才终于等到真正的主人。”
沐雪苒闻言,谦逊地回应道:“娘娘谬赞了,雪苒不过一介凡妇,岂敢与娘娘尊贵之躯相提并论,若说真正衬得起这锦绣华服的,还得是太子妃娘娘即将入主中宫的吉服,届时凤冠霞帔加身,才叫天上人间都失了颜色呢。从前便听闻娘娘花容月貌,性情更是温柔善良,对待府中宫人仆从宽厚大度,在辅佐太子殿下一事上,娘娘更是殚精竭虑,堪称贤内助典范,太子殿下对娘娘的疼爱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羡煞旁人。其实臣妇一直将娘娘视作心中楷模,满心倾慕,只盼能学得一二。”
不管怎么样,她多拍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 这古代女人最在乎的,肯定是自己的丈夫,夸这个一定能夸到点子上。
果然, 太子妃听罢,脸上笑意更浓,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对着身旁的宫女打趣。
“瞧瞧,瞧瞧,这可真不愧是厉大人心尖尖上的人呐!你瞧这苒夫人,不但生的貌美,性情又好,还如此会说话。若本宫是个男儿,碰上这般可人的女子,只怕也会捧在手心里,疼宠个没完呢!”
沐雪苒脸颊绯红,如同天边被晚霞晕染的云朵。
“娘娘,臣妇面皮薄, 还是莫要打趣了。”
太子妃捂嘴轻笑,一双美目满是促狭,依旧不依不饶。
“苒夫人,既已装扮好了,还是随本宫早些回毓秀阁吧,不然再耽搁下去,那厉大人怕不是也要提着剑来找本宫了,呵呵···”
沐雪苒听到这话,只能干笑一声, “怎么会呢,娘娘,大人脾气是差了一些,但还是有分寸的,想必不敢对您无理。 ”
“呵呵,苒夫人,何必这般认真,本宫只是与你玩笑一番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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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太子妃与沐雪苒相谈甚欢,二人亲昵地手挽着手,没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毓秀阁。